“谢夫人提拔,谢夫人提拔。”荷香感恩戴德的扶着安夫人回到内室坐下,手脚轻快的碰过一盏茶,递予夫人:“夫人可需奴去打听打听,新来的两位小娘现下榻何处?”
安夫人挥挥手:“快去!快去!顺便去库房帮我取一套福清窑黑釉盏,送与水榭的那位。”安夫人心情极好,打发了荷香出去,竟难得好心情的坐在妆匣当前,对着铜镜细细的为自己描了个远山黛斜飞入鬓,缀以珍珠做梅花妆在额前细点,只可惜黄花已谢,再梳这般娇俏妆容,怕是要被人攀咬德行有亏了。
安夫人思及此,懊恼的拿了条手帕,取了桌上的那盏热茶浇湿洗去妆容。嬷嬷不在,手底下的丫鬟越加备懒了,竟连端茶递水的小丫头都寻不见了,她这大娘子的阁楼倒不及赶着上门的小娘那处热闹。
拜高踩低,有斯如此,只愿那新来的两个小娘给张小娘添添堵,好叫她也尝尝独守空闺的苦楚。
荷香去了许久才返,手捧着从库房刚取出的福清窑黑釉盏:“禀太太,张小娘处仅留了几名晒扫婆子在院中,奴婢怕婆子粗手粗脚的,划伤了这上好的茶盏,只好先行捧回。”
“水榭阁里的那位呢?青天白日的,难不成又钻进老爷书房里行秽乱之举?”安夫人语气酸涩,荷香不敢回复,只垂首在侧。
“罢了,罢了,不提此事了,可是有打听到那两位小娘子被老爷安排在何处了?”
“被老爷领着去了老夫人处,尚还未出来,张小娘亦在老太太处。”
“既如此,便把那茶盏带上,我们也去老太太那瞧个热闹。”安夫人一听张小娘也在老太太处,心情有些转好,让荷香帮着重新挽了个简单的垂云髻,取一对圆铜丝缀珍珠米耳环戴上。
“夫人,妆容是否素淡了些,奴帮您去园中择一朵鲜花簪上吧。”
安夫人抚了抚细纹,黯然感伤道:“不用了,鲜花娇嫩,越发衬得我这张脸色衰颜丑了,罢了,便这样吧。”安夫人起身正打算去老太太处探看,安仲牙倒先领着两个女子前来见她。
“夫人,多日不见憔悴了。”安仲牙油腔滑调的打着诨。
“哼,你倒还知道我是你夫人。”安夫人脸色冷淡,将头转自一边,并不搭理安仲牙。
“夫人,莫耍小性子,为夫前来是有事与你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