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雄伟的镇公所整毁掉一半,附近几间普通的民居打成了一片残壁断垣。
关押战俘的地方便在镇公所的前面,不过这里是激战的中心地点,死尸更多,到处都有战斗的痕迹。说明猴段二人打探的情报也不大准确,此战唐军虽兵力少,但占据着多大的优势?
真正的出奇不意,雾气的掩护,四更时分,但通过这些痕迹还能判断出,敌人也及时地组织了一些反抗的力量。只是因为罗邱被斩杀,本来三军就混乱不堪了,于是瞬间溃败。
前面有几十名伤员,肯定有伤亡……但不是伤员,褚毅将带着柳秀来到一栋大宅子前,这栋宅子经过了一些改造,褚毅将指着一扇被撞倒的铁门:“柳总管,你进去看看。”
柳秀走了进去,立即闻到一股腐臭味,差点让他捂上鼻子。
“牛将军,张将军,小张将军,朱将军……”柳秀喃喃道,真的很惨。
许多人脖子上都戴着禁元环,这是必然,唐军也这么做的,不然这些修为强大的人如何关押?惨与禁元环没关系,几乎每个战俘全身上下皆带着伤,,多是鞭挝抽笞留下的伤势,长满了脓疮。
然后是没天没夜的干活,吃的少喝的少,加上种种的折磨,几乎每个人都瘦得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不但给予肉体的折磨,还给予了精神上的折磨,敌人将所有战俘的衣服扒光,强迫他们赤身裸体地做工。
特别是牛卫将他们,皆是有脸面的人,这样赤身裸体的干活,是何等的羞辱?
以及这个居住环境,如此折磨之下,必然每天会死许多人,甬蒙人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打算让战俘活着,于是除了这些战俘外,还有许多死尸,大约是这一两天死的,甬蒙人也未扔掉。虽然这个房子是改造的,面积大,不过这么多战俘呢,活人只好与死人挤在一起睡觉。
“侯大夫,褚毅将,宋青志这个混蛋跑到哪里去了?”牛卫将大声问。
“牛将军,你精神气还行哪。”
“侯大夫,你敢笑话我。”
“牛将军,听我说,”时间有限,柳秀用最简略的方式将这些天的情况大约说了一遍。
“夜魔毒?”
“我喜欢研究药理,毒理是药理的一部分,偶尔我得到了这种恐怖的毒气,进行一番研究,侥幸配出解药,”这里人多,柳秀不想多说,又折回主题:“虽然侥幸毒杀了敌人的前军,但大军仍处在危险之中,因此我率领三毅兵马,自万巫公墓借道过来……”
真说起来话就长了,但有的柳秀未说,该说的,也只是一句带过,大约地将经过,包括今天晚上的安排,说了一遍。
牛卫将虽莽撞,但是卫将,不可能一点都不懂。
这时候不追敌,而来与他叙旧,问寒问暖,难道想再度惨败啊。柳秀一边说一边扫视大家:“叶大夫,庄大夫……”
柳秀居然发现了六名军医,这时候军医比战士还要重要,想一想吧,这一战下来必然会有许多伤员,不然柳秀也不会刻意要求鲜于仲枢留下刘大夫他们三人,也就是整个军中只有三名半大夫。
柳秀虽医术高明,但他是这支军队的主将,别看此战大捷,乃是柳秀反复推算的结果,为了推算,柳秀付出了多少时间?后面还有一战呢,那一战结束,才能算是正式开启了回家的旅程。
本来也差不多够了,现在看来,总体上此战比较顺利,虽是伤员,但数量不会太多。
不过这些战俘人人负伤,将柳秀他们四人撕了,也医治不过来。
“侯大夫,你是总管?”
“张卫将,我是临时的总管,出了雾山后,我便会将指挥权交给宋卫将,若是你与牛卫将不服,你们自己儿争去。”
陆褚二人卟哧乐了,都出了雾山,争这个指挥权有个屁用。
柳秀又扫视一眼,除了三个重量级大将外,这些战俘里还有一些毅将与队尉,只是这个伤……柳秀扭过头问:“于将军与秦将军有没有找药材?”
“在找药材与器甲。”
“能不能将我的禁元环拿掉?”
禁元环是起禁锢元气流转的作用,戴上它,那怕是一个武王,也会变成普通人。因其作用,一般大军开拨前,都会带上一些禁元环,如柳秀陆副毅将他们在清水渡边上放下的那堆物资里,便有一千多个禁元环,是准备拿下清水城后,用它们关押清水城一些强者战俘的。
核心原理皆差不多,不过发展到今天,各地的禁元环构造皆不一样,想要打开,一是拿着它的钥匙打开,二是暴力打开。
暴力打开也不是完全强行打开,那样,弄不好便会让禁元环爆炸,危胁环主的生命安全。
正确的暴力打开方式,是先行剖析本禁元环的大约构造原理,然后至少由武宗以上级别的强者,根据本环的大约构造,一一攻击一些关键的节点,最后才能将禁元环拆除。
这个不太难,军中有几个懂得相关原理的人,真没有,柳秀也能剖析,找出节点,军中还缺少武宗级的强者吗?但是柳秀看着牛卫将:“牛将军,你们这副样子……还是等会儿穿上衣服,再上船疗伤吧,我们出去吧。”
为什么宋元将看了一眼,嘱咐几句便走了,一是不能耽搁追击,二是这些人的样子,在敌人折磨下那是无奈了,可在自己人面前,如牛卫将他们,会不会丢脸?
走出来,褚副毅将低声说:“主要是伤啊,如此折磨下还活着,几乎无弱者,可因为伤势,等到清水城之战时,也无多少人能上战场了。”
“褚将军,此言差矣,因为缺少大夫,一些人身体状况极差,可能还会死许多人,终是救出了许多同袍!至于清水城之战,权当没有碰到牛卫将他们了。”
没有这些战俘,清水城不打了?还得要打!褚副毅将这种想法很不正确。并且刚才柳秀一边说话一边也在看,看到残忍的一面,但也看到乐观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