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客厅里,一点点黄亮的星光,伴随着一声又一声咳嗽。
肖然坐在那里已经两个多小时,他第一次抽烟,完全不会,所以每次一吸一大口,然后把自己呛得直咳嗽。
冷冷的夜里,他就这样一直坐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点,直到把那包烟点完。
天亮的时候,他才上楼去看她,他在门外轻声咳了两声,举手挥了挥自己吐出来的烟气,这才推门进去。
床上,肖夏微屈着双腿,靠坐在床头,她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她的头就样子枕在手臂上,一动不动。
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头发也是昨天定型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连澡都没洗,也不知道她就这个姿势呆了多久,也许从昨天晚上,也许是今天早上。
肖然只看了一眼,心脏就痛得不行。
虽说疼痛不会传染,但它就是有那样一种威力,能够反射给另一个人。肖夏微心里难受,但他比她还难受,如果这种难受可以用称来衡量,只怕他那杆秤是要爆表的。
他走过去,二话不说就一把把她抱起来。
肖夏微许是坐麻了,连脑袋都麻了,直到被他抱起来,她才有了一点点反应,“去哪里。”她问。
肖然抱着她推开浴室的门,然后把她放到浴缸里,给她开了水,还用手试了温度,他说:“洗澡,吃饭,睡觉。”说完就退出浴室。
泡在水里的肖夏微,思绪慢慢拉了回来,思路也越发清晰,回忆,也就越变得清晰,可一清晰,整个人就会难受,而且,越来越难受。
她又开始流泪,不断地流泪。
这个澡她洗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梦游一样地走到梳妆台前,然后坐着一动不动,头发滴滴答答滴着水滴,她也不管了,其实她很累了,这个澡洗得她筋疲力尽。
肖然进来,拿着毛巾就给她擦头发。她缓缓举起手,有气无力说:“我自己来吧。”
“坐好,不要动。”似命令,却又格外温柔。
肖夏微实在太累了,累得不想说话,不想做任何事,便把手放下来,任由他给她擦着头发。
给女孩擦头发这种事,肖然自是没有经验的,吹头发更是生疏,可是他特别特别认真,样子比他在办公室里看合同还要专注,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烫着她,或是扯到她。
肖夏微只听到吹风机的声音在她耳边呼呼响着,暖暖的风轻轻地吹过她的脸,她的脖子,还有他的指腹,正轻轻摩擦她的头皮,也许是太累了,她真的太累了,头发吹干的时候,她也睡着了,她竟这样睡着了。
肖然把她的头往自己的肚子上靠,看着镜子里那憔悴的她,忍不住抚摸了她的头发,“还没吃东西呢,你就睡着了。”
他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静静地看了好久才转身回卧室。
david看到肖然的时候,说话都格外小心翼翼,从昨天到现在不过24个小时,董事长的变化得可真不是一般大,昨天早上还面带微笑进来,虽然后来一个会议之后又变冷了,可也没今天那么冷啊,今天那脸看着比那千年寒冰还要冷,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说话大声一点,都能听到那空气如冰块般碎裂的声音,他这个做秘书的,一个上午下来,背脊一阵阵寒凉啊。
下午jackn来找董事长的时候,david都怕他们打起来,毕竟,这两个人因为收购的事,没少互相甩文件,甩脸色,本以为会闹得很不愉快,不想,jackn却表明了对sj不离不弃的态度,肖然不免吃惊,因为以他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旗顺还没有到放弃收购的地步,jackn这态度转得这么快,除非……
他突然想到覃子萧,这是他唯一能猜到的可能,微微虽然跟jackn的妻子在宴会上谈了些话,但那还不至于让jackn突然就换了态度,所以,他能想到的,只有覃子萧。
jackn刚走,肖然就给覃子萧打电话。
“是你做的。”他问。
覃子萧回答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