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中的士兵是如此,仔细想来,进入西川城前所见到的城楼上的士兵,也是一个个面色淡然自若。
照说如今朱炎帝国大举攻城,虽然攻的不是西川城,却是安洛行省咽喉所在的博安城。
博安若失,安洛行省就将不保,西川城又岂可幸免?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当初西云城的士兵就一直笼罩在这等阴影之下。
可西川城这里的,似乎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守城,就守城,装车,就装车,总之就是一副事不关己,我只是来打工的那种感觉,完全没有命运息息相关的紧迫感。
李全安所说的有一点异常,便是指的这个。
陈泽点点头,目光在那些辎重马车上扫了一眼,随即向孟羊那边使了个眼色。
两人相处已久,默契也培养出了些,后者会意,从马上一跃而下,冲着一辆满装的辎重马车就过去了,口中咋咋呼呼道:
“你们这绳子没绑好啊,这一跑出去非得散了不可!”
说着,在守卫马车的兵士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一把探手入内,从马车上抓起一只木箱的把手便往外猛扯。
天地良心,这绳子其实绑得挺结实的,可也架不住孟羊这莽汉子全力一拉,当即便将这只足有两米长半米宽的巨大木箱给硬生生拖了出来。
接着手一松,就听砰的一声,木箱重重砸在地上,从内里一大堆黄澄澄的元宝滚落一地。
“你干什么?!”
守卫兵士顿时急了眼,一人抢上去拦着孟羊,一人连忙蹲身去捡那些金元宝,周围的兵士也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一个个全都对孟羊怒目而视。
孟羊被围,他那些玄甲兄弟们唯恐他吃亏,当下也是一股脑涌上前去,连带着,西云兵士们也是直往前涌,转瞬又在西川士兵的外围又围了个更大的包围圈。
一时间斥责喝骂不断,两方人各自脸红脖子粗,你推我一把,我撞你一下,甚至有些人已经拔出了兵器,大有一言不合便即动手的架势。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住手,都住手!”
本在前方带路的冯大龙一见顿时大惊,一边不住狂吼,一边拼了命的往回挤,好不容易挤进混杂的人圈里,一见满地的大金元宝,面色顿时也不大好看。
“怎么回事?”
他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头儿,这家伙故意的,我明明绑得好好的,他硬给抽出来!”
负责看守这辆马车的士兵愤怒指向孟羊。
“哎我说兄弟,你怎么说话呢?”
孟羊耸耸肩,一脸无辜道:“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反咬我一口?”
“你!”
那士兵气得直哆嗦。
那么大一只箱子被抽了出来,本来被绑好的马车现在也变得没绑好了,松垮的麻绳再无法固定车上的十来只箱子,被惊马来回折腾得眼见又要掉下两只,他只得用身体去抵着,委屈地不行。
“这位……”
冯大龙上下打量孟羊一眼,勉强压了口气,沉声道:“些许小事就不劳这位兄弟费心了,我的手下自会处理!”
“不劳就不劳,真是好心没好报。”
孟羊撇撇嘴,满脸不耐地挥挥手,“都散了都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直到这时,陈泽才假模假样地挤进人群,茫然问了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