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门前抽完一支烟,张小世也从屋子里提着两瓶白酒走出来了,他递给我一瓶。
我看到白酒竟然有点胆怯,也许是因为昨晚跟杨比特喝了太多,导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我摆摆手,拒绝了那瓶白酒,我道:“有啤的吗?昨晚喝的太多,今晚着不住了....”
“我屋子里有最后一箱雪花,你自己去床底下抱出来吧,我平常喜欢喝白的,没多少啤酒了。”张小世自顾自地坐下。
我走进他的房间,在床下找到了那箱雪花啤酒,从里面抱出来后,跟张小世坐在门前的那块大石头上,两个孤独的人,一手夹烟一手提酒,享受这个孤独却又不孤独的夜。
“查逸,你是为什么来终南山?”我喝下了三瓶啤酒,张小世也已经喝完了半瓶啤酒,他语气有些飘的问道。
我吸了一口烟,笑了笑回道:“我是逃到终南山来的,每个人都需要一处避难所,而我灵魂的避难所则就是这些山。”
之所以没有跟张小世说我来终南山的原因,那是因为我至今无法有强大的内心去叙述那一晚上我亲眼看到的景象,那宛如一把长在我内心里的刀,只要我说出来,它就会割伤我,割伤我的五脏六腑。
张小世听了我的话沉默下来,而我也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眼神开始迷离了。
不知道现在林夕会怎么样,会因为彻底找不到我而感到失望,还是根本就没有怎么找我,理解我的意思后,和淡宇在一起了?
不管是其中哪一种情况,现在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被生活磨没了耐心,不想再去坚持一份有无数漏洞的爱情,那不是我想要的。
经历了这么多,我只想找一个懂我的女人,也不要她有多好,只要肯和我一心一意在小城里结了婚,过上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我便心满意足了。
因为我的心,再也无法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了,我为爱情拼过命。
“其实我也是逃到终南山来的,一开始只打算住一个月就回去,可是住的久了,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接纳灯火通明的大城市了。”张小世的烟嗓说起话来,格外的低沉。
我看了眼张小世,透过他的脸,我又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忽然间,我也觉得自己可能住上一段时间后,就无法再融入城市的生活里去了,会爱上这个寂静的环境,喝喝小酒,抽抽香烟,挺惬意。
没有时间概念,所以直到我俩喝完了带出来的酒,才准备起身回去。可张小世干脆就往一旁的草地上一趟,闭上眼睛,几乎是一瞬间,我就听到了他打鼾声。
我试图叫醒他,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想他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没有理会张小世,我一个人强撑着醉意回到了我的土炕上,说实话,没有家里的床舒服。
脑子里想着各种乱七八糟,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做梦梦见我真的就永远生活在了终南山里,奶奶也没有去世,为我坐着一日三餐,偶尔会和我去山边散步。
不知为何,这次我深切地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抓着奶奶怎么都不放,奶奶宠溺地盯着我道:“小逸,不用抓我这么紧,奶奶不会走。”
“....不,松开您就不见了。”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