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德斯倒吸一口凉气,这小蛇看似灰不溜秋其貌不扬的,可这破坏力当真惊人啊!他赶忙将残存的剑柄连带着锷扔掉,紧接着亮出真家伙。他的武器是那枚家族徽章的演变延伸,巴掌大的徽章在大放异彩的光芒里接连起承转合,最后形成散发着炽热白晕的阔背大刀,这柄大刀造型大气,遒劲有力,硬朗的线条镌刻出苍茫的野性,在刀身上巨大的血槽贯穿而下,仿佛是浓重密布的朔风彤云压抑在下面浮雕的头顶。浮雕依旧是好似献祭场景般的史诗场景,壮汉垂着头颅,他的面庞被浓密的头发遮掩,壮硕饱满的肌肉伤痕累累,他被铁索束在悬崖峭壁上,整个人散发着精疲力竭的虚弱。
这柄刀的前身那枚徽章乃是维德斯的养父传给他的,但他的养父并不知道关于徽章变形的秘密,毕竟这个秘密与他体内流淌着的血液息息相关。
这些秘密都是帕尔默交付给他的,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古战场遗迹的时候,帕尔默自感无地自容,便将一本书籍偷偷塞到维德斯手中,这本书是关于一些皇族秘辛的——虽然他之前对这点坚信不疑,可事实上阿巴瑞斯王应该是对此深有了解。所有的秘辛一直以来只是一厢情愿罢了,维德斯自觉惭愧,但却又不后悔,在将其交托给维德斯之后自认为完成最后的使命,便随同拉扯聚集起来的旧党戍守边关去了。
虽然帕尔默的赤胆忠心并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回报,可新王治下岂能容有二心者?这不仅仅关乎新王自身的威严荣耀,更是意味着对新朝政的隐藏威胁!这是命运开的玩笑,是没有办法的事。
维德斯正是从那本书中学习到有关知识,方才可以将徽章变成苍劲大刀,让自己的武学方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确证。于此同时,身为光明族的王族后人,其血脉能力也是记载其中,这倒是与霍杰本身因加冕星主而形成的宝藏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无穷匮的。
“这可如何是好!这些小东西竟然如此恐怖!若是偌大的战场上都充斥着这样的东西那岂不是对一息尚存的人最大的威胁!”霍杰叫道,与此同时他们尽皆想到了自己的团队,更是为了他们提心吊胆。
“先别慌,这些家伙到底是从何而来!中原可曾见过这样的小蛇?”维德斯终究还是年龄所致,遇到绝境好是沉得住气的。
“此时纠结这些还有何意义!难道说我们知道这些小蛇是从西域,从雪山,从南洋,甚至是从倭国传来的,我们便能存活下来吗?”
“至少我们得去寻找希望。”维德斯矮小壮实的身材略微向侧面移动,“西域蛊毒,雪山巫术等等庞大繁杂的体系中都是存在这种驱虫之术。”
霍杰闻之,顿时眼睛微亮诧异道:“你是说有人在操纵着着一切?”
“我的言论也仅仅是基于猜测。”维德斯的大刀紧紧对准前方不紧不慢向这边逼近的小蛇,他双手合握,双臂青筋暴露,像是严阵以待的棕熊,随时都有暴走的可能。
就在包围圈仅容得下两个人驻足的时候,维德斯终于按耐不住,他猛地将大刀插进泥土中,源源不断的斗气在特殊的法门的刺激下狂涨,层层叠叠的爆炸从泥土中窜出呈圆圈向外扩散状爆炸,犁起的土浪刚赑汹涌,强力的透劲将小蛇纷纷炸上天。
可接下来,本以为能够喘口气的时候,二人皆是目瞪口呆,只见小蛇蛇群纷纷如雨从天上坠落在松软泥土上,折腾两下便重新向这边聚拢!
这是怎么回事!小蛇竟然能够抗住这等强烈的攻击?
这下连维德斯都荒神了,他焦急地向四周迷雾中觑去,试图找到幕后之人。
而此时,霍杰却陷入沉思,他紧紧盯着不断摇头摆尾逼近的小蛇道:“不对啊,现在是几时?”
维德斯不假思索道:“我也不知道啊,自打苏醒过来,战争便已然停止了,没有人来清理战场,紫夜城方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如此说着,维德斯忽然顿住,他背影僵硬脖颈仿佛上了发条,咯吱咯吱地转过头。“我们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还没有起雾!我记得刚刚醒过来已是桑榆!”
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自己所经历的种种有些匪夷所思,以至于此刻他们细思极恐,为何在天色渐晚的时候会起雾,这等违背常理的事情却实实在在出现在他们眼前!
“若非自然规律,那定然是人为所致。”霍杰强忍着骇然的心情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以期思路不被打断。
小蛇越逼越紧,不断缩小的包围圈给二人极大的压力,维德斯迫不得已,再度使用刚刚那范围攻击,再度将蛇群逼退。如此往复数遍,小蛇安然无恙,可维德斯却濒临脱力,他虽然凭借着雄浑精纯的血脉而拥有强悍的恢复能力,可仍旧招架不住蛇群不休不眠的进攻!
“这样说来,倒也印证了幕后有黑手的理解。”维德斯嘴唇微微抽动,往往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值得畏惧的,神密会产生无限遐想,距离产生不自觉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