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错了呢?”
“那我们就死定了。”
史腾挣扎着起身爬起来,他从身体内部榨出最后一丁点力气,撑直身体,和刘培茄一样,史腾的四肢同样又僵硬又疼痛,双脚跟灌了铅一样膝盖都没法打弯。
史腾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载入大气层剧烈减速时产生的高过载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史腾的大脑在发晕,他应该立即躺下来休息。
可是现在没时间休息,他从气囊中爬出来,举目四望,铁浮屠的头灯灯光所到之处一片狼藉,飞船已经变成了四面漏风的破茅屋,蒙皮和内衬脱落,金属骨架扭曲弯折,断裂的电缆垂落下来,爆裂的气囊蒙在一地废墟之上,船头撞进冰层里已经碎成了渣,好在史腾的座椅飞了出去,否则他就要跟着船头一起变成渣。
气囊之下有一个人动了,他慢慢地爬出来,是刘培茄。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是不省人事的木木。
刘培茄把木木从座椅里拖了出来,然后瘫倒在地大口喘息。
他环顾四周,“靠,这飞船还能飞吗?”
“能。”
“能?”
“那就有鬼了。”史腾摇摇头,爬过去检查赵木木的状态,确认她安然无恙,又转身去找其他人。
“地球和火星那边能收到我们的求救信号吗?”刘培茄问,“他们知道我们出事了吗?”
“天晓得。”史腾也没法保证,这土卫六和火星远隔千万里,谁能保证听到了你的呼救?
“这就麻烦了。”
“不过学校会发现我们失联的,等他们发现我们失踪了,就会找人来救援。”史腾说。
“他们什么时候能发现我们出事了?”刘培茄问。
“二十天。”
“二十天!”
刘培茄和史腾两人合力,把其余的船员从废墟里一个一个地拖出来,葛梓、卓识、岱岳,再把急救箱打开,依次检查机组乘员的状态,几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但并不危及生命,情况稍微严重一点的是卓识,也就是脑震荡,岱岳恢复了清醒,他诧异地望了望四周,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我还活着?”
“你还活着。”史腾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笑了笑。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哈迪斯”号探矿船进入大气层迫降在土卫六地表,船员们居然全部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