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听过这个名字,是某次本门发生盗窃事件,几个被传去主峰的弟子回来后,都变得神思恍惚,而在被问起去主峰发生什么事情时,全都变得一脸恐惧,被问急了,只哆哆嗦嗦吐出“池墨”两个字。
其实池墨在青霄派的名气很大,只是他虽然在此呆了六年,却一直是记名弟子,主峰那边的事情对他来说都太过遥远。在别人未将他放在眼里时,他往往很难将对方记在心上,习惯性地听过即忘。否则,世上那么多的大人物,他如果个个都要记住,岂不是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
主峰霄峰,青霄大殿。
青霄派掌门道胤真人端居正位,几名长老分坐两旁,听之前那名年轻男子禀报今夜情况,池墨依旧面带笑容,袖手立于男子身后。
“弟子带众师弟寻着血迹追过去时,发现血迹顺着西北边的树林消失,因天黑找寻不易,所以弟子决定先回来禀明师尊,待明日再遁迹追查。”
“嗯,你做的很对,即使你能仗着修为高深不惧,也应考虑一起去的同门,不令同门师弟轻履险地,是你作为大师兄的责任。”道胤真人轻捋胡须,微微颔首,显然对自己徒弟的表现很满意,只是依旧不忘趁机说教两句。
“是,弟子谨记师尊教训。”
他们在这上演师徒间的和谐,大殿里有人不耐烦了,右手边第二位满脸虬髯胡子的中年人瓮声道:“掌门,你训徒弟有的是时间,现在是妖兽现身伤人,我们该拿出办法来。万一妖兽逃到俗世中害人,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语气甚是不耐,道胤真人还未做何表示,他旁边的人已经训斥道:“司药长老,不可对掌门无理!”
司药长老怪眼一翻,不客气道:“我又怎么无理了?就你们整天瞎整些虚礼,本来三两句话能交待清楚的事情,非得扯得跟裹脚布般,又臭又长。”
旁边之人表情一滞,圆睁双眼,胸口不停起伏,显然是被气到了。司药长老不服气地与他对视,两个大叔级的人物便在这青霄大殿里大眼瞪小眼起来。
“扑哧”一声,大殿里唯一的一名女子掩嘴笑了起来,女子看起来顶多三十岁,一双丹凤眼似乎总含着笑意,却会在你转过身看不到的一瞬间转为凌厉。女子两相打量着对面两人,脸上表情似无奈又似好笑,“司器长老,你又不是不了解司药长老的脾气,哪回议事,他不会无理个一两回?他向来如此,偏你每回都要跟他较真,不是白白逗我们开心吗?”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司器长老不干了,立马转移目标,怒视女子道:“我青霄乃修仙大派,自然要讲规矩,一切依礼而行,你作为门中司事长老,怎可在大殿嬉笑?这成何体统!”
女子的笑生生咽住,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她怎么忘了这司器长老完全是个老古板,凡事都要依礼而行?本来只要看戏就好,何必开口惹祸上身。
“好了,我们是在商讨妖兽一事,刚才屠离已将情况说明,诸位可有什么看法?”左手首位的男子温和开口,一句话便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
“司务长老说的极是。”道胤真人淡淡说道,端坐椅上,神态一派威严,将目光落到池墨身上,问,“池墨,你说那妖兽是猾褢,可能确定?”
池墨踏出一步,对道胤真人行过礼后,恭敬答道:“回禀掌门,根据白简描述,确是猾褢无疑。且我与大师兄赶去时,都曾听到过一声吼叫,那样的叫声,只有猾褢才能发出。”
道胤真人的目光转向屠离,屠离点头道:“正是。”
司务长老皱起了眉头,摸着下巴道:“这就奇怪了,猾褢皮坚肉厚,非普通兵器能伤。白简一个记名弟子,怎会有那样的利刃?池墨,你试过那白简,当真一丝灵力没有?”
“是的,师尊。弟子当时故意将其绊倒,白简不仅毫无灵力,连一名练武之人的应变亦缺乏。弟子问及匕首来历时,他说是一名叫宜莲的女弟子所赠,弟子观其颜色,认为他所说皆应属实。”池墨神态恭敬,脸上的笑容却未减分毫,与其师还真有几分相似。
司药长老突然想起什么,“白简?听瑛华提过几次,似乎颇擅识药。对了,”猛地一拍大腿,语调高了几分,“那不正是几年前被拣回青霄的孩子吗?”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司事长老说道,却又感到有些奇怪,细致的眉毛微挑,“怎么这么多年,那孩子一直只是记名弟子?一点灵力也无?”
“没有灵力,靠匕首刺伤并能将猾褢吓退?要说是这白简运气太好,还是这妖兽本就是惊弓之鸟?”司务长老敲着扶手,脸上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