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女子道:“人妖之间,人乃是万物之灵,高高在上,先生可知,为何妖物修炼到一定程度便要化形为人?远古混沌时代,天生地养的有灵智的生命无非遍地妖物,可偏偏到最后,无不化形为人,并以人族始祖自居。人族供奉的大仙,追根溯源,无非黄白常羽。但是,到后来,人族为了修行,以妖物入药,无非追求升仙得道,又反过来返祖不是?妖物一心成人,人又一心返祖化为妖,你说这天道是不是很可笑?”
彭连虎看着素白女子,问道:“仙子日常所食何物?”
白衣女子笑了笑,答非所问:“要欲成人,不知听了谁的传说,便需要人族的精血之物。人族豢养畜生为生存果腹,妖族不可以豢养人类得其精魄?一来一去,也是天道,为何就不行?白灵湖那个老虎,自认得道无数个岁月,依然彻底的脱胎换骨,成了人,便要以为自己果真是人,站在人族立场,岂不知到了人族那边,她终究还是只老虎,一颗虎胆,一身血肉骨髓,哪怕是被敲得零零碎碎得其万一,便足以羽化登仙。人若狡诈起来,哪怕是得道的妖兽,也只是人们餐桌上的肉食,想必天道就是这样定的,人可食兽,兽食人便是违反了天道。至于小女子,当然要吃比我弱小的食物,这一切不都是应该的吗?”
彭连虎突然头皮发麻,道:“若是餐桌上摆上人的心肝脾肺,再摆上一颗人头,这座城池,果然有这样的饭馆?”
白衣女子莞尔一笑,点了点餐桌,道:“难道你吃的是别的东西?”
彭连虎看了看餐桌,突然呕吐不止,然后窜出饭馆,找了个僻静处,吐得翻肠倒肚。
彭连虎走出大城,来到郊外一处清亮的小河,牛饮一般灌饱了肚子,然后再一次呕吐,反复多次,像是把内俯重新清洗了无数遍,这才倒在地上,眼望湛蓝的天空,却陷入极为恐怖的境地。
然后,那三位女子又来到彭连虎身边,坐下,白衣女子说道:“若是野兽的肉是不是吃的就理所当然?”
彭连虎没有起身,两眼望天,喃喃道:“天道,究竟是什么?”
白衣女子道:“牛羊吃草,野兽吃牛羊,野兽再被更高级的野兽吃掉,你说谁有理谁无礼?牛羊吃的是草,却被野兽吃掉,牛羊无辜,草难道就不无辜?天道有常,反复轮回,谁站在高处谁有理,这一切那道不是很正常?只是,那些被剥皮削骨的野兽,成了人们的肉食,皮毛装扮人们的容颜,还能御寒遮体,没见过人们大惊小怪,一顿人肉席面,便要呕吐三日,翻肠倒肚,难道不是虚伪?”
彭连虎突然感到无力,说什么都不对,双手叠放在脑后,看着天空,半晌,说道:“我以后吃素!”
白衣女子笑了笑,与另外二女对视一眼,然后飘然消失。
彭连虎躺了一会儿,感觉应该开一块荒地,种子嘛,那些野谷子野麦子野豆子,到处都是,手中剑就是犁杖,春种秋收,所谓刀耕火种,是不是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彭连虎像是入了魔一般,果然勤勤恳恳,辛苦劳作,不管风吹日晒,那一片荒地便有了规模。
彭连虎为自己搭建了一座木屋,不说冬暖夏凉,对了,这地方没有冬天,还好,四季如夏,不怕冻着。
三女常来,坐在小木屋前喝酒吃肉,还时常劝说彭连虎:“要不,放弃吧,等粮食成熟了,岂不是要饿死?”
彭连虎充耳不闻,想象着丰收在望,一碗碗香喷喷的米饭,对了,再弄点咸菜,过日子也不就齐活了?
彭连虎浑然不觉自己的处境,甚至忘了此行的目的,满眼青山处,喜看稻菽千重浪,就是这一刻的感觉。
彭连虎两耳不闻外界事,一心扑在种地上,他甚至想,妖族这块土地如此的丰饶,若是那些吃肉的妖族改吃素,不是不是争斗就会少一些。
三女的蛊惑从未停止,但是,彭连虎的意志越发坚如磐石。
一天,一只大白鹅飞来,那只大白鹅脖颈一圈红,极为显眼,彭连虎拍了拍脑袋,终于还是没有想起什么,就放弃了,依然做着他的勤劳的农夫。大白鹅围着三女转了一圈,然后冲天而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衣女子来到勤劳的彭连虎面前,说道:“白老虎走了,司徒雷死了,李雪鸿腾出了烽火台,人族的那些修士很快就会成为盘中餐,你说好玩不好玩?”
彭连虎充耳不闻,现在,他的脑海中全部是是丰收在望的影子,执着的是吃素,让野兽妖兽都吃素!
白儿似乎不再管人妖之间的事情,很快,烽火台那边大战连连,血流成河。
有大妖突破烽火台,进入了临夏城。
李雪鸿登上烽火台,身边跟着一只大白鹅,大白鹅脖颈一圈红。
李雪鸿突然出手,不是对着妖兵,而是对着人族修士,一天的激战之后,人族修士几乎死伤殆尽。
孔庆安被家祖大能护卫,逃离了烽火台。
临夏城成了妖族在人族之地的第一座城池,李雪鸿身边多了一位白衣青年,脖子围一圈红纱巾,长得极为妖艳,唇红齿白,令人赞叹。
妖兵们并没有想象中的屠城,人们逃离不开,认命一样,继续着自己的生活,那些穿梭于大街小巷的妖人也算和善,只是,经常有妖人吃人的消息传出,还是让人们胆战心惊。
李雪鸿作为城主和大将军,以铁腕整合了有些鼓噪的军队,再加上妖兵的加入,实力骤然强悍!
李雪鸿兵锋所指,正是北面,他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