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江在黄瀑江的上游,素来有尚海之根的名号。
黄瀑江之水从淀山湖而下,上承太湖流域的活水,带着淀峰上的泥土资源一路东行,在松江区沉淀,冲出了一片肥沃平原。
松江区种着大片的粮食,渔业资源也十分丰富,农户和渔户们逐水而居,逐渐汇聚成了几个热闹的城镇。
猪笼城寨在松江区靠闵行地界的边缘处,是个十分老旧的破败城寨。
城寨里住满了最最普通的老百姓,有靠出卖劳力为生的苦力,也有卖些吃食的小摊贩,吵吵闹闹,自有一番生活气息。
陈真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天了,也开始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他住在八楼,是城寨里最高档的房间,十块大洋一个月,他交了一个月的租金,还有半个月的押金。
他原本没想住下,只是想临时待两天,在这里打听寻找费南所说的那两个人。
但那个醉醺醺的包租公跟他稀里糊涂的搅合了半天,不知怎的他就被绕了进去,交了两个月的租金。
他回过神后,想要讨要回来,但那个凶巴巴的包租婆得知后,却将包租公一顿臭骂,埋怨他收低了租金,要陈真加钱。
陈真本想解释,那两人竟然大打出手起来。
包租公被打得直冒鼻血,包租婆也被抓花了脸。
陈真看不过去,只好答应先住一个月,他们才停了手。
退了半个月的租金给他,剩下的钱就被包租婆当做了押金,说他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再去找她讨要。
陈真懒得跟她较劲,他只想早点找到费南所说的那两个人。
但连名字都不知道,只凭借模糊的外形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其困难。
而且城寨里鱼龙混杂,有的上白班,有的上夜班,更是增加了寻找的难度。
陈真找了两天,依然一无所获,他有些怀疑费南是不是说错了地方。
他决定再找一天,如果还是找不到,他就准备换个地方找了。
附近像猪笼城寨的贫民窟还有好几个,什么鸡笼城寨,狗笼城寨,兴许是南哥记错了名字也说不定呢?
一早起来,他又开始从上到下的排查,敲门询问。
一个穿着旗袍,嘴唇涂得红艳的大嘴女子倚在围栏上望着他,明送秋波。
那是他昨天盘查的楼上住着的一个女子,自从见到他后,就开始阴魂不散,他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找了一上午,他还是一无所获。
正烦躁间,楼下有人扯着嗓子喊:“包租婆!”
眉头一皱,他看向八楼一处窗户,一个健壮彪悍的女人叼着烟,满头的卷发棒,哐地推开了窗户。
作孽呀!你惹她干什么?
陈真同情的看向楼下叫喊的年轻人,那小伙子满头的洗发泡沫,一脸认真的仰着脸问:“包租婆!为什么突然之间,没水了呢?”
“咦?”
陈真忽然转移了视线,他看到猪笼城寨门口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南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