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没这么做,就说明他(她)并不想要欢欢的命,而是想要其他的东西。
他(她)大费周章的带走欢欢,还留了张纸条给费南,就说明他(她)是想要从费南这里获取些什么。
费南不清楚他(她)想要什么,这才是最要命的,因为这意味着费南只能任由对方开价。
欢欢在对方的手里,费南再主动找上门去,只会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成为对方案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现在他已经到了奉天府,纸条上的地址就在城中,他想去,随时都可以过去。
但他现在却不能去,他告诉自己要沉住气,欢欢如果有危险,那么路上的这几天就已经够她死个几十遍了,不差这一两天。
他要耐住性子,让那个神秘人主动来找他。
无论对方想要什么,只要他还没给,就有一定的话语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话语权进一步增加。
二狗仍在那里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我这辈子就是个倒霉的命,小时候嘴馋,被花子拐跑,跑去了北平。跟着人家要饭,被狗撵着掉到了河里,差点没淹死。”
“碰上个好心人把我捞起来,救回条命,却也落下了个病根。”
“一个大老爷们儿,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大字又不识一个,比条狗也不如,所以人家才叫我二狗子。”
“好不容易捱到大些,想着能找个师傅,学点手艺,混口饭吃,就赶上八国联军进北平,又开始逃难了。”
“我一路北上,忍饥挨饿,跑到奉天省,好歹算是捡回条命来。”
“不过除了这条命,我也没什么旁的富裕,就在奉天府停了脚,投了窑子当龟公,勉强活了下来。”
“后来岁数大了,手头也攒了点钱,我就替一个相熟的窑姐儿赎了身。”
“她叫翠莲,岁数大了,模样又丑,一天到晚也接不了几回客,索性就跟了我。”
“她是我的福星呀!窑姐儿是吃了药的,不能生育,但跟了我以后,她调养了几年身子,居然调了回来,帮我生了个大胖小子,你说厉害不厉害?”
“她立秋的时候来看过我,带着我那儿子,一转眼,他都快十岁了。”
“她说她等不了我了,儿子大了,不能叫他跟我一样瞎混一辈子,她要送儿子去念书。”
“说得轻巧,我倒是也想,哪有钱呀!”
“我在这大狱一待就是五年,以前存的那些家底子早就花得一干二净了。她靠给人浆洗缝补,也就挣点嚼谷钱,我家那小子又正是能吃的时候,嘴里哪里抠得出去学堂的钱来?再加上这兵荒马乱的……哎!”
“我呀!就写了一份休书,把她给休了,让她寻个机会改嫁,也好给我那小子谋个前程。”
“……”
二狗这故事不知道已经讲过多少遍了,说得熟练无比,一口气下来也不打吭。
他说得意犹未尽,抹了下口角横飞的口沫,还要开口,却听得过道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便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脚步密集,显然并不止一个人。
待来人走过转角,费南便看清了,那赫然正是胡万和一队狱卒。
胡万带着狱卒们来到了费南的牢房门前,停下了脚步。
“来啦!”
费南笑嘻嘻的起身,将没锁的牢门打开,伸手邀请:“进来坐!”
说着,他扫了眼胡万身后狱卒们手中提着的木制食盒,里面显然装着不少好东西,因为狱卒们都在忍不住的吞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