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杰熬的汤汁中,所有的料头都被他斩得细碎,这样加快了鲜味和胶质的溶解,但也增加了灌汤的难度。
到了这一步,欧兆丰提出了疑问,在他所学的做法中,鱼腹中的汤汁料头不必斩得这么碎,一般切到黄豆粒大小就差不多了,这样会给腹部起到支撑定型的作用,也会让开腹一刹那的视觉冲击感更高,显得内有乾坤。
不过廖杰给出了他的解释,原则上来讲,汤中的料头切得越细,汤料的鲜味就越浓烈,越香,也更接近于液体的状态。
切成黄豆粒固然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起到支撑的作用,但也变相降低了这道菜的制作难度,汤料会更不容易撒漏,但也损失了一定的口感。
当然也有好处,就是可以让宾客更清楚的看到汤中的料头种类,看上去会更好看一些。
两种做法各有千秋,没有谁的一定正确,最终要看的还是成品的质量。
将汤灌满后,廖杰用泡发的燕窝塞住了鱼嘴。
汤汁经过熬煮后,胶质已经十分粘稠,用燕窝堵住后,就不会再流出了。
随后,他又用生粉将整条鱼细细抹了一遍,才放进了蒸箱中蒸制。
生粉会出浆,形成一层保护膜,锁住鱼的汁水,然后通过水蒸气的涌动,让鱼腹中的汤汁里的那些胶质,慢慢渗透进黄鱼中,填补它失去的那些水分。
趁着蒸制的时间,廖杰又炖了一份燕窝,这是等黄鱼出锅后盖在上面用的。
又经过了一个半小时的等待,黄鱼终于出了蒸箱。
将官燕盛出,铺在黄鱼上,廖杰开大火收汁,将燕窝汤汁收到浓稠,浇在了燕窝上,再顺着鱼身流淌,将其包裹了起来。
端菜上桌,廖杰松了口气,冲费南等人伸手邀请:“灌汤黄鱼,请。”
这道菜整整做了一天,还是在已经省去了许多前期准备工作的情况下。
如果是平时准备,起码要等一个星期才能吃得上这道菜。
经过了一天的焦急等待,大家早已迫不及待,纷纷围上前来。
吃灌汤黄鱼,一定是给桌上最尊贵的客人来开腹,取开诚布公,开云见日之意。
欧兆丰等人没有商量,直接将餐刀交给了费南。
拿过餐刀,费南也没有客气,直接下刀,在鱼腹上开了一个U形的窗口,将嫩滑的鱼肉挑开。
没有金光耀眼,只有浓香扑鼻,鱼腹一开,浓烈的鲜香让整个厨房的人齐齐吞了一口口水。
还没入口,费南就知道,这一天的等待没有白费,绝对值得!
金黄的汤汁荡漾着,看不到料头的颗粒,但更显诱人。
取过汤匙,费南在鱼腹上?了一勺,混着鱼肉和汤汁,一起送入了口中。
满足!
舒坦!
鱼肉被锁住了所有的汁水和鲜香,又被汤汁浸透,早已变得无比的鲜嫩。
再加上费南?的是鱼腹部的软肉,最是肥美,已经变得像果冻一般,根本不需要咀嚼,只需要用舌头轻轻一抿,鱼肉便和汤汁一同化开,浓香四溢。
费南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这种感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