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他手里这张弓有二十石,太重她拿不动。

贺金倾回屋取了张轻的,递给正不断对着空气拉弓放箭的柳韵心:“换这把试试。”

柳韵心接在手里,第一回握弓没想到这么沉,整个人下坠。贺金倾怕摔坏,先扶的弓后扶的人。

一只手托着弓,一只手托着她的臂。

贺金倾心道:看来最轻的也吃力,家里没有适合她的了。

贺金倾便有点不想教了。

忽然,他瞧见柳韵心左手指尖掠过弓弦,似乎要拉,急忙喊道:“不可以放空弦!”

因为激动而声音洪亮,其实把况云吵醒了,但况云爬起来隔着窗偷窥了一眼,就又睡了。

柳韵心亦察觉贺金倾的激动,他难道也如爱惜剑般爱惜弓?

正想着,贺金倾左手缓缓覆上她的左手,现在两只手都覆住她。

“弓是有灵性的勇士……”他抓着她的手,一起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他满怀期待等一支箭,如果等来的是欺骗的空弦,会挫败他的锐气。”

贺金倾想让她握得稳些,覆着的指往前几厘,她自己又想多触及弓,指往后仰,渐渐地,覆着托着,变成了十指相扣。

箭在弦上,射.出。

好了是中了靶心,从这望箭靶的位置,有些黑,看不清。

贺金倾已经攥着她的手放下弓。

“再来一遍。”他说着,引导她取箭,张弓。

柳韵心忍不住问道:“你总在晚上练射箭吗?白天是不是看得清楚些?”

贺金倾沉默不答,白天雕虫可见,毫无意义。他是没有过多天赋的北朝第一神箭手,后头有好些神射日日都想追赶上来,夺走这个头衔。

他如果只练白日里百步穿杨,就会落后,必须要比追兵更加刻苦,白天晚上都练。

张弓,这次他教她:“一开始射,你可以试着眯起一只眼睛,瞄准红心。”

说完,带她松开弦,射出第二支箭头。

夜里的院落很静,柳韵心听得轻轻一响,模模糊糊第一支箭被第二支箭打掉。

靶心很窄,只容得下一个后来的勇士。

“你自己再试一次。”这回他让她自己拿箭。

柳韵心取出一支,安于弦上,贺金倾观察着,伸手教她调整位置。

待一箭射.出,犹在空中飞行,柳韵心问身后人:“你的府邸不像皇子府。”在南朝,如果皇子住这样的地方是天子失仪,绝对不允,“你父皇允许你这样吗?”

这一箭仍是正中,又将第二箭挤落。

贺金倾压着她的手放下弓:“以前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柳韵心刚想说话,贺金倾忽然拽着她的手将弓抬起,朝向天上,利落取箭射.出,接着选择半个身位,一次取两支箭再射,三箭是烟花朝天,人是贴身贴面的舞,却比舞更惊心动魄。

柳韵心不明就里,待听到三声惨叫,瞅见三只惨死的麻雀,仍要缓一缓,才反应过来——贺金倾是误以为屋顶埋伏着人。

明白了后旋即去瞧贺金倾,却对上他极是愤怒的一双眼,声音也凶凶的:“瞧见了么?我的府邸若不小点,一天根本忙不过来。”

不懂贺金倾为何把怨气撒到自己身后,柳韵心生惧意,后退半步,弓也放下了。

贺金倾仍旧盯着她,半晌,拾弓离去。

背对她时他偷偷用手按了下胸口,刚才自己的心砰砰跳,可能是射麻雀太紧张了,情绪也因此失控。

今夜弓和箭的聚会,就此散场。不久以后,仙人也把镜子收起来,拉开了光的帘。

柳韵心回屋后又睡了会,起床天已经亮了,她在妆台前梳妆,韵致趴在窗前瞧了一会儿,继而招手:“大姐姐,你快来,快来瞧!”

“怎么了?”柳韵心放下手中木簪,与韵致一道趴在窗前,见着外头况云急得“鸡飞狗跳”,一双手又摆又摇,“殿下,殿下您不能这样!”

哑门僮亦比比划划,一脸焦忧。而贺金倾半个身子背对着她们,手里似正捏着什么,瞧不清。

两姐妹出门瞧全了问了才知道,贺金倾说牙松了两天,甚是碍事,他等不及掉了,找了根细绳,一端系住松牙,一端捏在手里,要自己拔牙。

“你们快劝劝殿下吧!”况云让柳氏姐妹帮忙说服,“拔不得的!去年王侍郎就因为拔牙中风,七天就死了。”

“他那是拿棒槌打的,断了根!”贺金倾因为嘴里有绳,说话含含糊糊。他的法子比王侍郎的安全,绳能将整颗牙带出。

“哎呀!”况云此刻俨然操心的老母亲,“殿下您这牙究竟是怎么松的啊?据说东门有个瞎子算命,不仅能占卦问卜,还能修肢补牙,只要把断牙的原委写在黄纸上,混着牛粪烧了,再加点童子尿喝下去睡一觉,第二天起来牙就好生生重长起来了,要不我们试试?”

据说有人腿摔断了也是这么接起来的。

贺金倾听得想把待会拔完出的一口血全喷况云脸上:“你说的那是江湖骗子!”

他骂道,心里哼哼等他能出门了,头一遭就把东门底下装神弄鬼的清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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