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裴玉衡回答,他先离开了。
留下裴玉衡和崔晓妆面面相觑。
所以,李巧梅是因为那幅画才闹得动静?
“以前我听说长公子不好相处,今日才真正见识到…”崔晓妆做了个鬼脸,挽着裴玉衡的胳膊沿着湖边散步。
“裴姐姐,我前一阵子去了我外祖家,一回来便听说你回了京城,今日便特地过来瞧瞧,姐姐,你变了好多呀….”
以前是个出了名的淘气,如今是被人挤兑了,也不爱做声。
小的时候,崔晓妆经常随着哥哥去裴家玩,跟裴玉衡自然也是熟的。
是少数几位能跟裴玉衡结交的世家女,那个时候的裴玉衡是所有闺阁小姐的噩梦,只要她们不争气,家里的长辈必然拿裴玉衡来做比较。
崔晓妆和陆云兰是少数几位不介意此事,真心仰慕裴玉衡的姑娘。
小时候的裴玉衡性子十分肆意,敢说敢做,也活泼得很。
“是吗?人长大了,自然是会变的。”裴玉衡漫不经心。
“哈哈,我还记得小时候,陆大公子性子极冷,基本不爱说话,可才学却是一等一的好,也只有裴姐姐你敢捉弄他。”
裴玉衡闻言面色微微一僵,
“对了,裴姐姐,你住进陆家,大公子念着太傅的情面,也该照料你,怎么刚刚瞧着,好像对你态度并不好…….”崔晓妆有些担忧。
裴玉衡抚了抚额,“还好吧,他这个人是非公允,不会随意迁怒的。”
崔晓妆狐疑的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吧。”
“只是姐姐,你得拿出你小时候的气势来,遇到不高兴的也就回过去,否则别人都当你好欺负。”崔晓妆不希望裴玉衡磨灭了性子。
裴玉衡知晓她的好意,摇着头道,
“你误会了,我并非懦弱害怕得罪人,我只是不在意而已,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我都不想费心。”裴玉衡垂着眸,脚下的鹅暖石铺的整整齐齐,走起路来格外舒服。
崔晓妆忽然心中一痛,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这得是经历了什么,能让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漠然。
夕阳西下,在湖面投下一片红火的光芒,裴玉衡站在湖边一块突出的石头上,默然望着远处湖光山色。
一句青梅竹马就把他给得罪了?
怎么,怕她玷污了他陆小宰相的名声么?
当日夜里,裴玉衡可能是在湖边吹了凉风,染了风寒,既然发起了烧来,吓得冷杉不得了,
“我无碍,睡一觉就好了,你别惊动他人。”裴玉衡浑浑噩噩盖着被子睡下了。
冷杉不放心,到了半夜再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这下是无法,只得去寻陆云兰,很快也惊动了二夫人。
二夫人披着衣裳坐起来,喊来婆子去请大夫。
深更半夜的,那婆子从被窝里爬出来去当差,心里自然不乐意得紧,咧咧嘴的骂了一路。
结果才上长廊却冷不丁遇到一个人。
那人冷峻高大,跟暗夜里矗立的一座壁仞似的。
“你骂谁是扫把星?”
那婆子一听是陆云峥的声音,吓得一抖,慌忙跪了下来,
“长公子饶命….”
陆云峥面如寒霜,咬着牙吩咐身边小厮道,
“给我拖出去打死!”
“遵命!”
茗茶使了个眼色,身后两个侍卫上前把人给拖走。
陆云峥怔怔望着二房庭兰轩的方向,脸色阴沉如水,
“长公子,大夫很快就到了…”
茗茶心里很纳闷,主子对裴姑娘的态度很奇妙,动不动又生她的气,却又见不得别人欺负她。
莫非是记恨小时候被她欺负?还是觉得裴姑娘不在意他?
茗茶觉得自己得把这事琢磨清楚,否则不好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