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兰晚上去找裴玉衡说话,
“裴姐姐,你自个儿还有没有?可别把好东西都给我们了。”
裴玉衡失笑,“怎么会呢?我还有几件好的呢,回头再送你一件。”
“不要不要,”陆云兰连连摆手,
“你留着给自己当嫁妆吧,我娘那里还有好东西,我娘就我一个女儿,还能亏着我呀。”
裴玉衡笑了笑,喝着茶,
“说来也是,大夫人那边有三位姑娘,大姑娘出嫁了,如今还有两位待字闺中,倒是二房和三房只有一个嫡女,你跟云英应该是不愁的。”
不料陆云兰喝了一口茶连连摇头,
“你错了,你错了,二姐和三姐如何我是不知,可大哥哥却富得流油!”
裴玉衡闻言有些吃惊,“这话怎么讲?”
“你是不知道,我们陆家有规矩,家业归长房长子继承,当初大伯去世,大伯的私产除了各给了三位姐姐一万两银子当嫁妆,其他的全部给了大哥哥,除此之外,大哥哥有头脑,有手腕,在外头有许多进项呢,光铺子听说就有不少。”
“大哥哥底下的人,个个能干,光管着这些生意的,就有好几人,你想想,得多少门路啊,有一次三叔还寻大哥哥借钱来着,我哥每次提起大哥哥,除了羡慕就是嫉妒。”
“就拿大哥哥过生辰来说,各家送的礼物都是顶顶好的,我们私下笑话说,大哥哥的库房是我们陆家最富有的地方,连祖母都远远不及,小偷若是进府可别去错了地方。”
裴玉衡闻言也只淡淡笑了笑,“原来如此。”
陆云兰忍不住吃了桌子上几块点心,神情随意烂漫,
“当初大姐姐出嫁,大哥哥给了五千两的陪嫁,你说二姐和三姐能亏了?二姐姐她们姐妹现在已经有了一万五千两的嫁妆了,回头大伯母那边和公中都还有,所以绝对体面呢,我娘说了,我也就两万两的陪嫁而已,再加上公中的,不比两位姐姐多。”
说着她又天真的笑了笑,“所以我平日得跟大哥哥处的好一些,万一我出嫁大哥哥贴补我一些,我岂不赚了?”
陆云兰说着说着,发现裴玉衡神情平平无波,突然意识到她没有家人替她操劳这些,还不知道有没有嫁妆呢,一时十分尴尬又心疼。
“裴姐姐….”她抓住裴玉衡的手腕,差点都要哭了。
裴玉衡却只是想起小时候自己过生辰,陆云峥给她送的礼都十分贵重,这人一向大方,并不发觉陆云兰说了什么,只道,
“你接着说。”
陆云兰哪有心思再说下去,叫她早点休息,便告辞了。
九月十六这一日是二老爷生辰,二夫人平日掌中馈,自然得好好操办。
家里也来了不少客人,二少爷陆云轩邀请了不少好友过府来玩。
陆云峥下午也抽出空回府庆贺。
大家一道在花厅玩耍,如今天气冷了,花厅四周都给围了起来,便是一个暖阁了。
隔着珠帘,少爷们在一块玩搏戏下棋,姑娘们在另一边绣绣花儿,打打马吊儿,自在快乐。
本来还泾渭分明,后来不知道怎么闹成了一团,珠帘也就被掀起来。
裴玉衡觉得里面有些闷,到外头廊下来透透气,花厅外头这后院里,有一院子的细竹,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竹子,唯有中间隔出一条石径来,目光掠过这月洞形的天然竹门,便可见远处湖面水波粼粼。
清风夹着湿气扑打过来,裴玉衡觉得舒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