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好像是擦破皮了。
郁尺无声皱眉,松开手不敢在碰。眼下要紧的是解决这件事,让麻三省赶紧抽身,而且他没那么娇气,破点皮就要告诉别人。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商厥和郁尺并肩而行,虽默不作声,但注意力全在旁边的郁尺身上,自然发现了郁尺的小动作。
商厥侧目,眼睛紧随郁尺的手,转向他纤长细白的侧颈。看到郁尺侧颈上有一小道被擦破而鲜明猩红的印子,印子一路沿着线条流畅的侧颈往下,被洁白衬衫衣领遮挡住大半,看不清里面究竟磨成什么样。
商厥眸底一沉。
皮肤太嫩了……只是被包袱粗麻布布料蹭了蹭,就成了这幅模样。
这让商厥回忆起当年在玄术界三年一度的交流会内场中,青年随便披着件金线封边的玄色长袍,嚣张又高调的出现的模样。
当时郁尺满身阴鸷之气,笑的肆意,眉间尽含阴戾。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穷凶极恶的鬼侍,他们挑衅了一个又一个玄术界知名人物,在大会上胡乱妄为,闹得天翻地覆,猖狂到极点。离开时郁尺脸上还沾着自己的血。
光是商厥已知的,从前郁尺四处树敌受的那些伤,无论哪一件挑出来不比这现在这点小伤严重?
那以前郁尺受伤后是怎么活下来的,也忍着吗?
犹如水滴落入平静的湖面荡起一层浅浅涟漪,商厥心间乍然一颤,敛下眼眸。
……
行动时衬衫布料和擦破的地方摩擦,可磨来磨去,本来不是很疼也变得烧疼,让郁尺本就病白的脸色顿时更加憔悴。
郁尺感觉自己还是娇气了,可脖子上的不舒服实在让他难以忽略,郁尺有些郁闷低头,又深吸口气,目光看向周围,想转移注意力。
他侧目,恰好和商厥对上眼,发现商厥正盯着他后,郁尺先是茫然一愣,旋即礼貌的笑了笑,神态温和,似骄阳。
像是接受过洗礼,重新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新生儿一样纯真,无邪。
“……”
商厥微微触动,目光悄无声息的在郁尺身多停留了两秒,才克制一下收回眼神。面色不改,思绪却乱了。
郁尺到底……经历过什么,今天居然一直对他笑……
*
三楼很快就到。
进屋前管家提醒三人:“等会儿如果少爷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各位担待。”
麻三省接话:“您客气了。”
管家对麻三省礼貌微笑,然后看向商厥,恭敬询问:“商先生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商厥淡然道:“不需要,进去吧。”
麻三省:“……?”
这简直区别对待,居然只问商厥不问他!
麻三省像只鼓起来的河豚怒视商厥,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看不出来这小子年纪轻轻的,话少成这样,竟也是个骗场高手!不行,他得想点别的办法。
“你先冷静一下。”郁尺感觉苗头不对,掩饰性低头在麻三省耳边悄悄来一句。
麻三省咬牙切齿:“纵横玄术界七八年了,抢饭碗的遇见过,这么嚣张的还是第一次见,我咽不下这口气!”
郁尺:“?”你有什么可让人家来抢的?
想着他抬眸瞧了眼商厥,对方靠墙站在那儿,身姿挺拔,低调而内敛。
郁尺:“人家商先生哪里嚣张了?挺有礼貌的。”
“?”麻三省怒目转向郁尺,“你夸他?”
“不是,没有,没夸。”郁尺赶紧补救,“他没你好,我知道你才是最厉害的。”这回答让麻三省满意,总算消停下来。
郁尺松口气。
他太难了。
解决事情还得照顾麻三省的情绪,虽然他知道麻三省并不会真的冲上去和人闹起来。
两个人在后方窃窃私语,商厥碰巧五识灵敏,全都听得明明白白:“……”
他心底突生出一股无奈感,沉吸口气又轻轻吐出,阖眸,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