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新域名月上中天天底下最尊贵的一群兄弟们终于散了场。
胤祯目光呆滞,双手交握着,痴痴对一旁胤祥道“你怎么得罪四哥了……”
话出了口胤祯才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大舌头了忙动了动舌头,又吞了吞口水。
胤祥倒在桌上,侧颊枕着手臂,眼神已经直了,木木道“我没有……得罪四哥……”
胤祯怒道“放、放屁!”
一开始他以为是胤祥在灌胤禛立刻跟着兴致勃勃地冲上场,没想到竟然是胤禛一打二结束了自个儿还能稳稳当当地走让他们瘫在这里动也动不了。
“我说真的!”胤祥大吼一声,惊的本就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扶起两位皇子的内监们更不敢上前了。
而以一敌二的胤禛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魏紫床边。
魏紫知道今夜太子有邀,胤禛多半要晚归,故而没有等着胤禛,已经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殊不知青纱帐外多了一道影影绰绰的影子,正用复杂又直白的目光凝视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魏紫若有所感迷迷茫茫地从梦中醒来尚带着睡意的眸子扫过床边,顿时吓得蹬圆了眼睛,往后缩了缩,妖力已经在指尖汇聚了起来。
谁说妖怪不能怕鬼了!
床边人影一动不动身形轮廓却透着熟悉感。魏紫冷静下来,借着月光,辨认出来背着光站在床边的人立刻呼出一口气,下一瞬脸又皱了起来“三更半夜的,爷不休息站在这里做什么……吓到妾身了。”
说话间,急促的呼吸刚刚平缓下来,薄薄寝衣下胸膛不断起伏,绷起的身躯缓缓放松,妖力从指尖散去。
胤禛这才出了声,声音里似乎都沾染了酒意,变得醉人“怕什么?”
“才不是怕,是爷吓着妾身了。”魏紫身子往前倾,一只手臂撑在床上,一只手挑开青纱帐,疑惑问道“爷还未沐浴吗?”
惊吓褪去,她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气,混杂着檀香,混合起来是一种相当奇妙的味道,好在并不难闻就是了。
胤禛短促地笑了一声,手一挥,撩开衣袍上了床,握着魏紫的手腕将她压到最内侧,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低低问道“吓到了你,爷该补偿补偿才是,告诉爷你想要什么?”
魏紫迟疑问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醉。”胤禛再度压迫两分,“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这不是喝醉了是什么?想不到胤禛耍起酒疯来是这样的,魏紫动了动手腕,一点儿也挣不来,只好回道“我要你寿终正寝,平平安安。”
胤禛眼神微不可查地动了下,追问“为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
那些未尽之言似乎都化在了这短短一句的追问之中,让人听着无端觉得沉得慌。
魏紫忽觉有些不自在,口干舌燥的,莫名的焦躁压在心底,不重却依旧让人不适,她舔了舔唇,犹豫两秒,回道“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胤禛凤目一眯,不知从记忆哪处扒拉出一幕场景,危险问道“爷是王生?”
魏紫呆了一下,扑哧笑出声“怎么可能,你偷偷听话本听入迷了吗!”
胤禛却没有笑,他或许醉了,从拿起酒杯那一刻便醉了。骄傲自矜如他也是一个普通人,因爱而不得心生怨怼。
“既然你说了你想要的,我也告诉你我想要的。”胤禛缓缓退来,留出充裕呼吸的距离,一字一顿道“我要执你之手,共度余生。”
心跳的声音捶在脑间,魏紫不懂胤禛的意思,也不懂自己的意思,只茫然地看着胤禛。
胤禛气息沉了下来,她没有懂,没有懂他的心意,也没有懂他的未尽之言。
“睡吧。”他再次后撤,靴底落在地上,青纱从他背上划过,带着炙热的余温垂在魏紫眼前。
魏紫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竟眼睁睁地看着胤禛转身离开了寝殿。
这是在行宫居住了这么久,胤禛第一次,没有宿在后殿。
魏紫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眉心紧蹙,片刻呼出一口气,翻身躺下,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一点。
胤禛是像话本里的王生喜欢厉鬼,原身的生母魏夫人喜欢魏忡一样喜欢她吗?
喜欢。
魏紫觉得自己也挺喜欢胤禛的,喜欢他带着淡淡笑意看向自己的模样,喜欢他移开目光数落她的模样,喜欢他闷哼着喘息的模样。
她很喜欢自己这个救命恩人,觉得不能修练,缓慢流淌的日子也很好。
那胤禛生气是因为她没有及时回答他吗?魏紫不确定地想,应该是吧。
等明儿,她回答他不就行了,她本来就是要和他共度余生的,她化魂入身便是为了这个。
魏紫翻了个身,再度缓缓睡去。
而前殿则是兵荒马乱了一阵才安定下来。前殿的主殿是会客厅,右配殿给了弘昀,左配殿三间大屋,一间做了书房,另外两间是起居室和堂屋,本就是胤禛在前殿的住处。
但是胤禛在行宫这段日子都是在后殿主殿同魏紫一起住着,前殿这边空置久了,忽然运作起来还有些生涩。
苏培盛指挥着下人,心中微凛,他今晚一直伺候着胤禛,之前见他进了后殿还以为今日便要结束了,谁知一个时辰后胤禛竟然满面冰霜地出来了。
也不见魏侧福晋惊慌失措地追出来或是怎样,苏培盛都要以为贝勒爷是喝醉了酒自己在跟自己生气,魏侧福晋睡得好好的了!
也不知魏侧福晋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然把贝勒爷惹成这样。
看起来没有雷霆震怒,但自小伺候胤禛的苏培盛明白,贝勒爷这样才是气得恨了,甚至有几分伤心的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苏培盛甩了甩脑袋,低声骂了一句手脚不勤快,发出声响的小太监。
屋里黑着,安安静静的,看起来胤禛已经睡下了。
魏紫本打算第二日跟胤禛说自己也要同他共度余生,她也是这个意思。谁知一连数日都没有机会说。
胤禛白天依旧很忙,上早朝回来便去书房处理政务,天都要黑了才会来后殿匆匆忙忙跟魏紫一起用晚膳,然后陪小鱼,天黑之后又会赶回前殿,书房的灯一点便是半夜,于是便顺势睡在了前头。
魏紫愣是连跟他说两句私话的时间都找不到。
不机敏的以为贝勒爷是政务繁忙,机敏的已经看出了些苗头,还没敢对后殿这边儿松懈,胤禛的赏赐又来了,三天一次,雷打不动,弄得谁也猜不透他的意思。
魏紫却是来了气。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胤禛在同他生气,每晚也都听得到前头写字声并没有灯灭的那么晚,虽说胤禛每晚都睡得很晚就是了。
那他也是在冷落了她!
那晚她是迟钝了下,可她反应过来胤禛却不给她机会表达了。
魏紫一口气憋在胸口,也不管胤禛了,听力听到第五日便封上了。
如烟几个比魏紫还要担忧,不住劝道“侧福晋不愿同奴婢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倒也没什么,只是万万不可一直同贝勒爷这样僵硬下去啊!有些气便是赌着赌着便再也散不掉了,就算是为了四阿哥着想,您也先服个软,往书房送些汤水,指不定贝勒爷正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