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新域名这日天气暖和已经能由人扶着坐起来的钮祜禄格格看着屋外春景怔怔出神,半晌道“拿个躺椅放庭院里,我在这屋子里闷了许久,都不知道晒着太阳是什么滋味儿了。sanjiange”
这话说得来慈眼眶微红连连应是吩咐几声躺椅、靠背、披风不一而足,伺候得钮祜禄格格靠在躺椅上只有暖和舒适没有丝毫不适。
暖融融的太阳照在身上不过分热烈却足矣让人手脚暖和起来钮祜禄格格歪在那里觉得身上发潮发烂的味道都给晒没了。
日日躺在屋子里,闻着怎么也散不去的药味钮祜禄格格有时甚至都觉得自己在腐烂。
“真好啊……”钮祜禄格格荒芜已久的心忽然生出些许希冀。她的病情反反复复,诡异得太医都看不透可这次病情好转已是她好转的最久的一次了。
兴许这次便不会再恶化了,就此一鼓作气将病养好了呢。
看大门的小太监喜福小跑着来禀报“魏格格就在门外,说是来看您的。”
久违的轻松如潮水般褪去,钮祜禄格格心下不停地思索着,面皮紧绷起来又扯出个微笑“既是来看我的快快将魏妹妹请进来吧。”
喜福打了个千儿,将魏紫迎了进来。
双方见了礼魏紫坐在躺椅两步远刚刚添上的座位上,看了两眼病得没了人样儿的钮祜禄格格眼睛就红了起来“早前听说钮祜禄姐姐病了,偏我一直不方便,直到这会儿才有时间来看,竟不知姐姐已病得如此厉害了……”
那声音宛转悠扬似泣非泣,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钮祜禄格格躺在躺椅上,近五月的天气身上还盖着薄毯,枯槁的手指露在薄毯外,瘦的像是纸人。
对面坐着的女子却光鲜亮丽,仙姿玉色,两厢对比之下,更显得钮祜禄格格孱羸而丑陋。
钮祜禄格格面露释怀之色“妹妹何必为我伤心,不过是人各有命,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的。”
因病气而愈发没精打采的眼睛看着魏紫,无端显出几分阴沉。
魏紫轻吐兰息,宽慰道“姐姐何必如此灰心,哪有什么人各有命?不过都是个人挣来的。像我当初病得眼都睁不开了,如今不还是能跑能跳。”
她笑了笑,杏眸看向钮祜禄格格,像是有什么深意又像是单纯问道“姐姐说是不是?”
钮祜禄格格心中一跳,喉间几近涌上铁锈味儿又生生压下,点头笑道“妹妹说的是,我是该打起精神来。唉,先不说这些让人不快活的话了,四阿哥降世至今我也未曾见过,只听说是个康健懂事的,真是恭喜妹妹了。”
“姐姐人虽未到,心意却早早就到了。”魏紫掩面轻笑两声,说的是钮祜禄格格送来的贺礼,“姐姐不必恭喜我,以后一定有自己的孩儿呢。”
钮祜禄格格笑着,面色却陡然一灰。先不提她病能不能好的事,只她病到现在,胤禛也没来过一回,日后还不知怎样呢……
魏紫戳了她的肺管子还要倩声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面色这么难看,可是妹妹说错了什么?”
“哪里的事,妹妹放心吧,我久病有妹妹来说话,欣喜都来不及。”钮祜禄格格好话说惯了,这会儿也一箩筐的往外倒。
本是场面话,魏紫听了却一笑“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事。”
说着,侧了侧身,让如烟身后的侍女走过来。
轻桐自打今天破天荒地被允许跟着魏紫出门起便一直忐忑不安着,到了白桦院更是大惊失色,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又被点名提了出来,此时简直是面如土色,如坐针毡。
事情都是来慈去办的,钮祜禄格格自然不认识这个面生的侍女,正欲一问,却瞧见来慈眼中慌乱一瞬,心下也有了几成计较,说话便愈发轻柔了“妹妹有何事?”
魏紫笑得真挚“前几日瞧见我这个丫头与姐姐院里的来慈交谈甚欢,今儿便特特送过来,好全了这两个丫头的姐妹之情,不知姐姐……愿是不愿?”
钮祜禄格格心下暗恨来慈做事粗糙竟然被见个现行,却不得不为其遮掩“妹妹说的我倒是听不懂了,这丫头我没见过,也不知妹妹说的是什么交谈甚欢?”
魏紫作惊讶状“姐姐竟然不知?那夜三更,我忽然想念弘昭便起床去看他,却瞧见来慈同轻桐在听雨轩后头说话。如此行径,不是姐妹情深,交谈甚欢又是什么?还请姐姐教我。”
钮祜禄格格身上出了虚汗,好在脸色本来就差,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来慈,事情是如魏格格所说这般吗?”
来慈心里一咬牙,跪下道“格格生着病,奴婢哪里会到处跑?许是魏格格认错了人也不得而知……还望格格明鉴。”
钮祜禄格格心下安定两分,又看向魏紫,“妹妹听到了,我这病得轻易离不开人,夜里更是全靠来慈伺候,她哪里来的时间去同你这丫头说话呢?”
魏紫笑意盈盈“姐姐的意思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姐姐病了,身边的丫头也不老实了呢。”
钮祜禄格格面色沉下来,她纵使知道魏紫独得胤禛宠爱,后院一家独大,轻易得罪不得也忍不下魏紫这明晃晃的威胁指责。
或许她从前是忍得下的,只是如今病了数月,心情本就扭曲抑郁了,又疑心面前这人就是下手害她的幕后真凶,那口气就怎么着也咽不下去了。
“魏妹妹”钮祜禄格格拉长了声音,心绪起伏之间连身体的不适也忽略了,一双下垂眼不正常的精神,直勾勾地看着魏紫,“虽说咱们一同进府,但那时你病了,我早你几天伺候贝勒爷,故而喊你一声妹妹。我身边的丫头如何我自有计较,不劳妹妹费心了,你我都是格格,没有谁替谁管教丫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