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见她原本春花般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微微勾唇,他就那么可怕?
“怎么还不回去?”
叶晚晚小心翼翼的抬头,似乎在观察大汗是不是要发火,老老实实道,“挑花了眼,觉得都很好看,恨不能把梅树都搬回去。”
皇太极瞪了小玉儿一眼,见她缩头缩脑,小脸皱成一团,又觉得好笑。
他之所以来梅林,是因为今天的小玉儿有些反常,哪里反常他其实也说不出,就是觉得乖巧伶俐不像往日的小玉儿,他向来多疑,疑惑是不是有人暗里教唆,因此来探个究竟。
没想到不学无术的小玉儿竟然在吟诗,还是个半吊子,他向来最爱汉学,实在无法忍受,不自觉出声吟出下半句。
“怎么会这首诗?”
皇太极平静地问道,满人贵族在孩子小时候,会请汉人先生来教导,比如大玉儿就是文采斐然,但是小玉儿显然不在此列,会汉字估计已是她最大的极限。
“以前在科尔沁,汉人嬷嬷教过我,后来,我翻看了贝勒爷的诗集,就记下了,可是,我太笨了,还是没记住。”叶晚晚垂下头,懊丧的模样像是一只可怜无助的小猫。
皇太极觉得稀奇,小玉儿读书,这是不是他今天听到最有意思的笑话?
“怎么喜欢读诗了,你不是一直只关心十四弟有没有喜欢你,是不是又纳了侍妾?”
叶晚晚咬了咬唇,神色带了些哀伤,“因为想通了啊,就觉得没意思了。”
“哦,为何?”皇太极更是好奇。
“多尔衮是大金第一巴图鲁,是大金的人,也是大汗的人,怎么能沉迷儿女情长,别说我是玉做的,就算是小铜儿小铁儿,也抢不过大金和大汗啊。”
小铜儿小铁儿?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太极听着十分好笑,忍不住抿了抿唇,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能想开,很好。”
叶晚晚嘟了嘟嫣红的嘴巴,又纯真又性\感,“所以,我要开始读书,汉人嬷嬷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说不定,我就读出来一个英俊儿郎。”
皇太极板着脸,觉得自己能忍住笑很不容易。
“可是。”
叶晚晚蹙了蹙眉,愁眉苦脸的可爱模样让他心中一动,“都怪我小时候不学无术,只懂汉人的文字,读书的时候,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很头痛,我想去找个汉人师傅。”
皇太极见小玉儿不像是作伪,确是真心想学汉文,他自己喜欢汉文,也十分推崇汉文,更喜欢满人学习汉文。
沉吟片刻,“你是满族贵女,又是多尔衮的嫡福晋,找汉人师傅不合适,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大玉儿。”
叶晚晚向来最会顺杆往上爬,装可怜扮无辜顺便死缠烂打,好看的杏眸眨了眨,“这样啊,可是若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蹙着弯弯的新月眉,纤长的手指点着小小的梨涡,可爱诱人,“对啊,阿玛说过,大汗是我们大金第一有学问的,经史子集天文地理无不精通,如果姐姐不会,小玉儿可不可以来问大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太极微微一笑,烛光下,小玉儿的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孺慕和崇拜,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这样吧,若我闲暇,可来问我,若我政务繁忙,就去问大玉儿。”
“谢谢大汗。”叶晚晚笑容如玫瑰盛开,灿烂夺目,似乎周围的花竞相争放,姹紫嫣红。
皇太极见她笑容清澈明媚,心中微微一动,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吩咐几句,小太监匆匆而去,很快又回来,递上一本书。
“小玉儿,我看你喜欢诗,这本诗集送你,好好研读,不懂就问。”
“多谢大汗,大汗姑父真是天下最好的人。”
叶晚晚欢呼雀跃,一时兴奋,上前扯住皇太极的衣袖,“玉儿一定好好地读书。”
皇太极见她扯住自己衣袖,皱了皱眉,又见小玉儿孩子心性真情流露,也就随她去了。
叶晚晚心中暗笑,这波好感度刷的不错,不枉自己寒冬腊月出来摘什么绿梅,借书可是男女之间沟通感情的桥梁,有借有还再借再还,一回生两回熟,这好感度可不就蹭蹭上去了。
更何况皇太极最好读汉书,给他个机会当先生显摆一下,还不是心满意足,果然从开始严肃猜疑,到套路自己想问出小玉儿为何改变,再到现在扯住衣袖也不发火,这番心路历程,她给满分。
可以了,打住,再下去就过火了,皇太极是个多疑的人,这刷好感要有度,过犹不及,容易引起他的疑心,猜忌自己心怀不轨想接近他,猜忌有人指使。
“大汗,小玉儿不打扰您了,我回去读诗集了。”说完,恭恭敬敬深施一礼,高兴地抱着诗集,转身开心离去。
皇太极望着小玉儿的背影,心里仅有的怀疑也被打消了,想接近自己的女人都不似小玉儿这般,明显诗集比自己这个大汗有吸引力,微微一笑,转身去了大政殿批阅奏折。
叶晚晚见夜已深,不便再去打扰哲哲和大玉儿,在宫里寻了个嬷嬷去和哲哲说声自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探望姑母,坐着马车回到贝勒府。
刚到院门口,一个颀长的身影背着手立在院里,居然是多尔衮。
叶晚晚低声问道,“塔娜,贝勒爷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塔娜想了想,“格格,您早上不是说,晚上亲手烧几个菜,请贝勒爷来吃晚饭。”
“哦,我忘记了,我只是随口说说,他还当真?”
塔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