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着修炼,虽然蚂蚁分身死了,令他心如刀割,但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做个凡人。
“做个凡人吧,认清自己,结婚生子,了却一生”——那话在他耳边萦绕。
不,我不!
但是,现实呢?——无路可走、走投无路!
他低头,看着熏烤着自己的火,——但比那火更汹涌的是那句话。
望着脚下的火,接受着酷刑。
他知道自己犯了错,但也不觉得是错,如果说杀了慕容蛇和慕容魂是错,那他慕容蛇来时杀了卖瓜人一家四口,那又怎么算?
他不觉得自己错,也不承认是错!
只是他不明白,这杀了慕容蛇和慕容魂,这慕容家族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但当他在听到参加“悟比”的少年们从柱子下经过时的议论,他明白了,原来是自己舍不得杀死的那个罪不可赦的死有余辜的二狗子,他昨夜打破了死牢逃跑了。
都被关在了死牢,还能逃脱?
他不知道昨夜那唯一值守北辰堡的小长老是怎么看守的?也许他是故意放走他的。
二狗子直接逃到了他的真主子面前,向慕容家族汇报了北辰映雪和风铃铛杀死慕容蛇和慕容魂的事。
看来自己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他想到了金乌旭拿着刀让他一刀捅死二狗子,说,当断不断必有后乱。但他却没听。
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如果不是自己优柔寡断,也许二狗子早死了,他死了,又哪来的这祸害。
看来自己是咎由自取,性格使然,这还真应验了那金乌旭所言——优柔寡断。
看来自己的人生还有很多缺陷,优柔寡断就是自己最应该最先斩掉的弊端。
他反省。
但在反省的同时,他心里其实想对柱子下被感动的痛哭流涕的风铃铛说,其实我并不是故意想替你承担所有罪责,只是我不想活了而已。
活,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不能修仙,不能赴五年之约去救她,与死有何两样。
但是,自己的一番努力却换来了她的白眼,她居然捏死了自己的蚂蚁分身。
蚂蚁分身,那是我唯一依仗的东西,现在它却没了。
没了,那还不等于杀了我?你让我学医,可学医对我有什么用?难道学医能让我赴五年之约,能让我救你?
可是你却不知我意,还当众侮辱。
你就算侮辱也没什么,反正这两年我被人侮辱的也多了,也不在乎那一点,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将我的蚂蚁捻死,还当众打在了我脸上。
这,你让我的脸往哪搁,与其那个苟活着,还不如死。
死,不如让我早点死。
……
就是这不是妙手春的郎中,居然也治好了那人的病,于是那人千恩万谢,而他的家人更是跪成一片,感激不尽。
这一刻,他北辰映雪心动了,看来郎中还是挺受人尊敬的职业。
再一刻,有个族人被毒物咬了,危在旦夕,勉强被人抬到柱子下就支持不住了,慌乱去叫郎中,可来的郎中一看,个个离去,都说没救了。
正在这时,正在他北辰映雪也以为那人真的没救时,他,妙手春来了。
妙手春来了,他二话没说,又是急诊,又是按摩,又是吃药和拨罐和扎针,还真怪了,不多时,那人竟然活了。
活了,那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