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认为终于真相大白时,故事又呈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魔幻情节,写实的可怕!
这部作品流淌着类似道德经那般洞察天、地、人深层次运行规律的深层智慧与觉察,也满载佛教、基督教的教义、修持和历史知识。
不得不说,电影反映着一部分的社会现象和社会潜意识,可以隐约反映出一些共通的文化心理和社会心理。
在《娑婆诃》和《哭声》中,无一例外,把恶魔的来源指向岛国。《哭声》里独居在山上的老人在最后一刻露出里恶魔的爪牙。
而在《娑婆诃》里,一个值得玩味的情节出现好几次,就是东方教的教主金帝释前往岛国进行教宗学习,而成为金帝释由神向魔鬼转化的前奏。
在岛国传统民俗文化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厉鬼文化,有百鬼夜行的传说,号称有八百万鬼神。鬼与佛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私欲和执着——佛利众生,而鬼则由自我强烈的欲念而生。
一念之差,造就佛与鬼之间犹如深渊般的差别。人心世情、倏忽万端,念头在时时变化,神魔就在一念间时时互转,这才是导演的基础神学理论和哲学思辨。
但娑婆诃提出更进一步的理论,就是善恶同体,神魔共生。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地上有了蚯蚓,所以天空有了吃蚯蚓的鹰。
有力量崛起,就有制衡它的能量出现。平衡,方能万物共生——这就是道德经中所谓的道,是天地运行的自然规律,也是一种高超的哲学智慧。
当恶魔出现,佛祖也就应运出生。善恶的能量此消彼长、互相制衡。在佛教的认知哲学中,世界皆为浮光掠影、都是空和幻像,永恒并不存在。
《哭声》《《娑婆诃》《谤法》中杂糅中西方很多信仰体系:包括萨满、巫术、民间鬼神信仰、佛教、基督教等各种超自然现象。
这种看似混乱无章法的宗教互融和共生,其实代表韩国宗教的现状,也反映出历史和文化渊源,韩国是一个同时接受着中西方两种文化冲击和熏陶的国家。
韩国人心理上既表现出对集体和体制的依赖与迷恋、有从众性;又强调个体独立,坚信只有独立才能保有自我。
这种个体意识与混沌盲从的集体的持久对抗,从《哭声》里一再指出岛国人是魔鬼的白衣女子身上、从《燃烧》里孤独的钟秀身上、从《娑婆诃》里一直努力鉴别恶鬼的广目天王体现出来。
当整个集体都陷入迷信崇拜、陷入梦呓般的混沌之中,这些主角反而体现出了更强烈的自我意识,即使这种觉醒让他们更加孤独和痛苦,他们踉跄着追随自己的直觉,最终挖出真相,保住了自我。
《哭声》中驱邪降魔的日光,其实是恶魔的代言人;《双瞳》里精英阶层的两个博士,是效忠少女修仙的忠仆,包括警察黄火土,在他自己不知觉的情况下,成为少女成仙关键的一步棋。
信仰和信赖被不断颠覆、崇拜和迷信不断幻灭、善恶交缠难以分辨,这个过程充满着迷惑、怀疑、审视和思辨。
就像《娑婆诃》里的郑罗汉们,无非是被教主以一套冠冕堂皇的理论所引诱,沦为教主的杀人工具。恶鬼其实就是比人更聪明、更自私的人而已。靠驱役他人,长出不朽肉身;靠别人的献祭,几乎快要接近永恒。
恶鬼并非无所不能,如果他势单力薄的话。所以工具人和傀儡,才是恶鬼施展魔力的重要途径,通过操纵、驾驭这些做事有力量的人,恶鬼才充满力量。
这是非常值得玩味的一点:富有力量的人被善于攻心者所操纵、强者为柔软者所控制,人被鬼驱役。恶鬼正是利用了工具人心中的贪婪、偏执、阴暗、愚蠢和恐惧,逐渐强大。
钻研发展出来一套看似正义和秉持佛法的信仰体系,看似无私实则掩盖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和私欲,这只有一套理论戏法,从而蛊惑信徒们到处猎杀少女以维护自己的不朽。
连观众都不由被这套精密而虔诚的信仰体系所震撼,它充满着诱惑力,巧妙地利用人们的忠诚、正义感和使命感。
联系到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人是通过利用他人来达到自己目的?
很多才华横溢、惊艳绝伦的人,一生被他人倾轧操纵,落得悲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