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停在了秦家村祠堂前面,一掀开轿帘,三个举人出现在秦昭的面前。
为首一人叫王元,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
王元走出轿子看到身穿官袍的秦昭,并不施礼,而是热络地上来挽起了秦昭的袖子,说道:“哎呀!今天真是看到大官爷了,想不到我们香山县仁厚坊出了一个大官哩!正五品的千户哩。”
秦昭眉头一皱,觉得这王元故意用乡情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凭此就把该行的礼节忽略掉了。
见到正五品的朝廷命官,不说磕头,起码鞠躬作揖吧。
村民见到秦昭都磕头,这王元却故意不作揖,这是想把他自己的身份抬上去?
欺负秦昭年少无知?
秦昭脸色沉得和墨水一样,不回答王元的话。
后面走出来的两个举人看了一眼,知道今天来者不善,纷纷九十度在秦昭面前鞠躬。
“刘昭厚见过秦千户!”
“叶斌见过秦千户!”
王元装作开玩笑一般哈哈大笑,自然地退后一步,朝秦昭拱手说道:“学生王元,见过秦千户!”
看到三个举人来了,秦家村的村民知道秦昭要和他们商量大事,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秦昭开门见山:“今天我请三位来,是来和三位商量田赋和地租的事情的!”
听到秦昭的话,三个举人对视了一阵,心里暗道没有好事。
听到田赋的大事,村民们也窃窃私语起来。要知道这年头一亩田一年要交一石粮食的田赋,又或者地租。民田交田赋不说,举人的私田交地租是全部流入了这三个举人的口袋里。这三个举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就靠盘剥秦家村都吃得饱饱的。
一年秦家村要交多少地租给三个举人?合起来大概有九百石粮食。按现在的米价,这就是二千七百两银子。
小小一个秦家村,一年被三个举人收走二千七百两银子的地租!想当初一只虎勒索秦家村,也不过要秦家村缴纳一千两银子活命钱。
说缙绅猛如虎,也丝毫不为过。
刘昭厚故意装作听不懂,说道:“千户爷,这田赋的事情我等三个举人不管的,你在秦家村想做什么就自己决定便是。”
刘昭厚又一次强调了缙绅不纳田赋的国朝惯例。
“我知道你的意思。”秦昭笑了笑,说道:“不过三位,我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你们三人名下在秦家村的土地,全部要和其他田地一样缴纳田赋了!”
“什么?”
“秦千户说笑么?”
“这成何体统?”
三个举人张目结舌,发出反应极大的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