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站在英国情报员的立场上,伦敦塔桥上很可能已经被他们的人包围了,拉克,他们会不惜一切抓住你,”简放轻了声音,“我不明白,那一位为什么同意让你去,只是引那家伙露出马脚的话,随便找一个人去不就可以了?我们有千面魔女在这里,随便找个人易容成你的模样,也足够让那家伙上当了。”
“如果摩顿确实还忠于mi6,他能够借着清理苏特恩的机会,趁机混进组织,是个反应快又敏锐的人,潜伏这么久没有露出破晓,也足够小心,只有在确定抓捕目标有足够的份量、确定是本人的情况下,他才会暴露自己的目的,苏特恩是我解决的,mi6的人对我有着更深一层的憎恶,所以,我来做这个诱饵很合适,”池非迟嘶声道,“而且那一位相信,比起贝尔摩德,我更有能力全身而退。”
简又沉默了一下,知道计划已经定了,没有她反对的余地,只能保证道,“我会安排好接应您的人手,不会出一点岔子。”
“不要太紧张,”池非迟拿出烟咬住,伸手拿车上的点烟器,“朗姆在附近做了不少准备,如果接应出了问题,朗姆也会帮忙的。”
“我希望您对我有点信心,”简笑了笑,“不一定需要朗姆帮忙。”
“玛歌……”池非迟点了烟,看向车窗外的街道,嘶哑声音显得低沉刺耳,“我们在英国人里,也不是全部可信。”
简脸色微微一变,惊讶看了池非迟一眼,才稳住思绪,看着前路开车,“您是说,今天负责接应您的人里,或许会有人……”
“不一定,”池非迟打断了简的话,“不过组织里确实可能藏着不少老鼠,这也是那一位让我们注意隐藏身份的原因,你多注意一下,别暴露了,也别指望所有人都能全心全意地接应我。”
简舒了口气,正色道,“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池非迟随意‘嗯’了一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又嘶声说起别的事,“我最近偶尔会想,智康先生去世的事,他家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简没想到池非迟会突然说起这个,一怔后,笑了起来,“您最近不会一直在纠结这个吧?”
她就知道,她家少爷是在意他们这些人的。
那天听她说了智康先生的死,非迟少爷大概就在想‘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了,结果当时居然不问,她也忘了说,都过了这么多天了,非迟少爷一副‘我随口一问’的样子提起来,让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少爷小时候的臭脸……
才不会介意任何事的少爷傲娇冷漠脸.jpg。
“也不是一直,”池非迟如实道,“只是没事的时候会想起来,他太太以前在家里厨房工作过好些年,同样认识我,智康先生过世,她应该跟我说一声的。”
“其实他们没有邀请太多朋友去参加葬礼,我在听说智康先生过世之后,就已经准备回日本为他守灵了,但是我等了两个星期,一直没有收到消息,最后忍不住打电话问了他太太,结果这才知道,她那几天悲伤过度,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没有她张罗葬礼,家里的两个孩子又不怎么懂这些,把家里乱糟糟一团,”简笑着解释,“她只能让孩子们把智康先生的葬礼从简,只叫上了在东京的一些近亲去守灵,她也是在那天临时离开医院两个小时,去主持了丈夫的葬礼,之后她的孩子担心她的身体,马上陪她回了医院。”
“那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池非迟追问道。
那段时间,智康先生家里应该有些鸡飞狗跳,他多少可以理解,不过事后连死讯都不告诉他,是不是太过份了?
一个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一个是在他家里给他做了好几年饭的老厨娘,原意识体也不是不顾他人感受、娇纵纨绔的人,虽说后几年冷漠一点吧,但大家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连死讯都不通知一声,果然是很过份。
一想起来,他念头还是不通达。
“其实她缓过来之后,有打电话给真之介先生,说了智康先生过世的事,解释了没有邀请大家参加葬礼的原因,也是那个时候……”简神色微妙了一瞬,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她才知道您住进了青山第四医院,担心您得知智康先生去世的消息之后,精神状态会更加不好,我们本来是打算等过上一阵子再告诉您的,不过您这次问起,我觉得刻意隐瞒不太好,所以才跟您说了。”
池非迟:“……”
这……
赶上他和原意识体在精神病院的那一段时间?
好吧,可以理解了。
“不管怎么说,在智康先生过世时,我们就应该跟您说一声的,是我们考虑不周,”简积极认错,又补充道,“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不管是谁有什么大事,只要我知道了,也会告诉您一声的。”
今天又是帮非迟少爷顺毛的一天呢。
反正先把非迟少爷竖起来的毛顺下去,以后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