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会儿还有事,最好尽快把这个案子解决,至于他劝有泽悠子去自首的原因,也很简单——
如果凶手自首,他就不用对警方说出推理,以后也不用去做笔录了,就算要他去做笔录,也不用再重复推理,就咬定自己只是跟着晃了一圈的背景板。
“喂喂,你在说什么啊?”有泽悠子笑容透着些许惊讶,“我为什么要……”
“你丈夫出轨了,”池非迟打断道,“结婚戒指是他自己摘下来的,就是为了顾及出轨对象的心情,他们经常约会的地点,就是你今晚带我们去的那家饭店,你们家后门的垃圾袋里,底部有很多那家饭店的火柴盒,而据我师母了解,你不抽烟,你丈夫抽烟倒是抽得很厉害,你去那家店里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你丈夫和出轨在约会。”
“所以我就要杀了他吗?”有泽悠子皱起眉来,神色愤怒道,“这只是你的猜测,他摘下戒指说不定有其他原因,当然,也可能是袭击他的歹徒拿走了,就凭这个说我丈夫出轨,是不是太过份了?而且你说我杀死了我的丈夫,我今天晚上从七点之后,可都一直跟你们在一起,请问我该怎么去杀死在朋友家守灵的我的丈夫呢?”
“是啊,非迟,”妃英理担心池非迟由于去开车、信息不足而哪里出错,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悠子女士离开我们的时间,只有离开饭店前去洗手间的短短十分钟。”
池非迟拿出自己的手机,低头翻着录音,“十分钟足够了。”
有泽悠子一脸恼火地站起身,摊手道,“所以说啊,十分钟我连家里都赶不到,又怎么……”
“哗啦哗啦……”
池非迟手机里传出哗啦声响。
柯南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打麻将的声音?”
“抱歉,我现在在跟毛利老师打麻将,一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池非迟语气平静地说着,换了一段录音播放。
这一次,录音是街上嘈杂喧闹的声音。
“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很快就到家,你们先睡,不用等我……”
“原来如此,”妃英理反应过来,看向愣在原地的有泽悠子,正色道,“你丈夫一开始就在那家饭店里,对吧?应该是跟出轨对象约好了在那里碰面,你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在我的事务所,打电话到他的手机,因为他不是第一次用这种办法了吧?在跟你通话时,用录音设备播放某段录音,告诉你,他在某个地方忙着,以此掩饰自己出轨的事……”
池非迟见自家师母懂了,走到放奖杯的柜子前,让出场地,把推理的任务交给自家师母。
“你在打电话时,特地按了免提,让我们听到这样的通话,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你的丈夫在朋友家守灵,”妃英理看着僵在原地的有泽悠子,神色平静地轻声道,“等带我们去了饭店之后,你算准你丈夫和偷情对象分手的时间,假装去上厕所,实际上去停车场,用他的领带勒死了他,这样的话,十分钟是足够行凶的,之后,你只要把他放进车子后备箱,再假装找我们碰头,回来时把尸体运回来,让我们到客厅等,自己则从车库里把你丈夫的尸体从后备箱里搬出来,搬到储物间,假装发现尸体……”
“妃律师,怎么连你也这样?”有泽悠子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你们要是觉得我丈夫出轨,而且今晚就在那家饭店,那可以去问饭店前台的工作人员啊,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我丈夫过去。”
“他婚内出轨,去酒店应该戴上了帽子墨镜吧?所以你才不担心我们去问,”妃英理没有被有泽悠子糊弄过去,“这样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冒险坐出轨对象的车子过去,你家的车库只能停下一辆车,也应该只有一辆代步车,你开着车去了我的事务所,那他应该会租车……”
“去停车场查那辆车子,查不到,”池非迟见自家师母跑偏,打断纠正,“因为开自己家的车子过去的,是嗣郎先生,悠子女士才是打车过去的人,步行到律师事务所,谎称自己开了车,等杀死自己丈夫之后,再用嗣郎先生开过去的、自己家的车,载着尸体,带你们回家。”
妃英理反应过来,看着怔在原地的有泽悠子,“没错,所以你才会找不到自己车子停在什么地方,还需要我去提醒,上车后假装教我们调整座位,实际上是因为车子是你丈夫开到饭店停车场去的,他的体型比你小,你上车后想开车的话,就必须调整座位和车内后视镜……”
“另外,出停车场时,你找不到停车卡,是因为你没有在你丈夫身上找到停车票卡,我想或许会在车子烟灰缸下面这类地方,只不过你当时没有时间细找,其实只要让警方去仔细调查一下车子和你丈夫身上,应该能够找到那张停车卡,有你丈夫的指纹、能证明你丈夫今晚开车去了饭店的停车卡……”
“而且,把尸体放在后备箱,后备箱里应该能检测到你丈夫的头发、皮屑,你用来行凶的领带,只要去停车场或者车子里找一找,大概也能够找到,你家门口的鞋子,应该是你离开前放在玄关那里,在我们到来时,伪装成你先生早就回家的假象,至于你先生穿去的鞋子,应该会跟领带一起,被你藏在车上,或者丢在停车场某个地方……”
说着,妃英理眼镜右侧镜片反光,对有泽悠子道,“刑法第42条第1项,罪犯在被搜查机关发现之前自首的话,可以酌情从轻处理,悠子女士,去自首吧,非迟特意避开警察过来,还在鉴识人员离开后才关上门跟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能够珍惜这次机会。”
池非迟:“……”
他其实是……算了,看在他家师母帮忙把推理任务完成的份上,这个说法,他接了。
有泽悠子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左脚的袜子……”
“啊?”妃英理疑惑看着有泽悠子。
“我现在想起来了,”有泽悠子叹道,“我丈夫经常把停车卡放在左脚的袜子里,我想只要找一下,应该就能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