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1 / 2)

“你看,就是这样。”彩蝶手中拿着针线,从手帕上穿梭而过。

城月睁着眼睛,一双又大又圆的杏眼里分明写满了疑惑。她抬眸,望着彩蝶。彩蝶从她疑惑的眼神里看明白了她想说的话:她不懂。

彩蝶垂眸,并未叹气,“你再看,就这样,学着我这样,就可以了。”

彩蝶声音带些冷,她似乎一直如此,城月也没放在心上。城月睁大眼睛,看着彩蝶的手,她手里的针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样,自由地游走。

“学会了吗?”彩蝶问。

城月嘴唇微微张着,收回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绣绷上。她学着样子,拿着针,针尖扎下去,动作很笨拙。

城月自己都看不下去,她语气懊恼:“对不起,彩蝶,我好笨。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她停了手,绣帕上只有两个针结,歪歪扭扭,确实难看。

彩蝶将目光从她手帕上移开,摇头道:“没关系,慢慢来。”

城月抿着嘴,很是烦恼。

这会儿的时间也并不充裕,对她们来说,一天都是满满当当的,有各种各样的活儿要干。城月才学了一会儿,就觉得困了。她捂嘴打了个哈欠,看一眼时辰,也到了又要继续干活的时候。

城月将绣绷收起来,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学明白了一点,虽然她是很笨,但是她愿意学。

城月想,勤能补拙这话虽然对她来说也许不那么适用,但好歹能补上一点是一点。

等她学会了,她要给楚星绣一个帕子,帕子上绣一颗星星。

一想到这里,城月就很开心。她跳下床来,哼着曲儿去干活。

和楚星见面的时候,她根本藏不住喜悦,拉着楚星说:“我有个好消息,想告诉楚星,楚星猜猜是什么,好不好?”

城月的世界虽然简单,但是对楚星来说,仍旧复杂。他抬眸,眸子缩了缩,摇头道:“猜不出来,月儿直接告诉我吧?”

城月从来不计较他的敷衍,她笑得眉眼弯弯,手舞足蹈地开口:“我最近在学绣花,我打算给你绣一个帕子,绣你的名字,怎么样?”

她说话之间,笑意都要从声音里溢出来,再顺着楚星的手往上爬,爬到楚星的嘴角。

楚星嘴角微扬:“好。”

城月拉着他的手晃啊晃,和他一起在院子里散步。那一棵大树也开始掉头发了,露出了部分光秃秃的枝桠。

阳光不错,从树叶的间隙里穿过,变成一束一束的光圈,还能看见飞舞的金色灰尘。

城月抬手,遮挡在眼前,留出一个小圈,看着手心里的太阳光。

她不自觉地感慨:“好美啊。”

她另一只手勾着楚星的手指,轻轻地摇晃,而后偏转头来。

阳光落在楚星的头上,照得他的脸更加地白皙,城月踮脚,亲吻他的脸颊。

后背靠上□□又粗糙的树干,后脑勺被肉垫护住,在纯澈的阳光里,细微的声音落入耳朵里,会让耳朵变得痒痒的。

楚星便觉得,仿佛声音上长了绒毛,一路落入他心里,一路痒进他心里。

秋天的干燥嘴唇被微微润湿,那种撕裂的轻微痛楚,终于得到缓解。

城月从嘴唇上撕下一块皮,痛得吸了口凉皮。嘴巴上立刻渗出血来,她舔掉嘴上的血,舌尖擦过去,还带着痛楚。

“好痛。”城月皱眉,“我不该撕下那块皮的。”

“秋天好干燥啊,楚星。”城月伸手接住一千落叶,叶子已经换了衣服,从绿色变成黄色,还有些黄绿相间。

楚星看着她嘴唇的干裂,微微皱眉,他记得太医院似乎有那种润嘴唇的药?

“明天我带药过来。”楚星忽然说。

“嗯?”城月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好,谢谢楚星。”她又笑。

城月放下手里的叶子,叶子轻飘飘落在地上,被泥土温柔地托住。

叶子的尖尖微微落入土里,被土缠住。

直到有一阵风过来,叶子被吹拂起来,打几个转,重新回到泥土上。

城月和楚星靠着背,城月抱着膝盖,有很多话说。她的话大多数没有逻辑,旁人听不太懂。

楚星听着,偶尔嗯两声。

过了好一会儿,微风渐渐变成大风,吹的人皮都透着凉。城月搓了搓胳膊,拉着楚星进了殿中。

殿中还生着火,火上热着一袋水,城月喝了一口,递给楚星。

楚星接过,仰头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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