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阿福抹了抹头的汗,
“天都黑了还他娘【】的这么热!”
赶在宵禁之前,终于回到了开封,
他牵着喘着粗气的黄鬃马,走在这条熟悉的长街。
两侧的小贩开始收拾东西朝家里走了,商铺也都支下窗板,点亮了灯笼,准备关门。
阿福心思着,买点菜肉回去,喝点小酒,平日里阎老板管得严,一天只许他一小壶,难得判官店现在只有自己,可得好好逍遥一下~
“烧饼!~
最后几个烧饼!十文钱三个都拿去!”
阿福别过脑袋,看向了这叫卖的小贩。
“你这小老头儿,好生面善,咱是在哪儿见过?”
阿福皱着眉头说道。
“啊!”
那小老头儿看见阿福惊呼一声,
他就是前几个月在伞店檐下避雨的老刘!
卖烧饼的老刘!
“我在您伞店口避过雨,给给,这烧饼你拿去,不要钱!”
老刘尤记得阿福那雨夜里,一只手把两张薄纸嵌在了泥墙里!
他可不敢收这种人的钱!
“哈哈哈,是吗,那就多谢你了。”
阿福向来不拘小节,你送我仨烧饼,哪天我再多给你点银子多买点儿就是了。
他接过油纸包的三块烧饼,又去酒馆里切了两斤牛肉,哼着小曲便回去了伞店。
扭开铜锁,
阿福略微整理了下,
从后院把阎老板平日喜欢晒太阳的藤椅搬到了柜台的旁边,
自己美滋滋地坐了下来。
“今儿个先喝点,明天一早再去接彤儿小姐回来。”
说着话,阿福对着壶嘴,滋溜滋溜喝进去了小半瓶。
这个时候,长街也散的七七八八,
老刘推着烧饼车,又拐进了巷子里,还路过了伞店的门口儿。
“哎!卖烧饼的,你这饼可烤的不错!赶明儿我还去啊!”
阿福举着烧饼,满嘴都是肉,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里的饼。
“哎,哎。”
老刘一边答应着,一边赶紧推车过去了,这种人招惹不得,更得罪不起。
到了巷子头里,左转走一会儿,便是老刘的家了。
“你!站住!”
一道声音震的老刘一哆嗦!
他回过身来,
看见一个黑甲东瀛人!
他就是白天跟在德川御野身后的那个人!
直次郎的直属长官,
伊贺流两队之一,
武士队的队长,
土屋圭一。
老刘愕然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双手颤颤巍巍揪着衣服下摆,紧张万分!
怎么这么倒霉!
“帮我把这具尸体!运出城去!西边第一个驿站有人会问你要!”
土屋圭一把将直次郎的尸体,放在了老刘的车,
他也是看中了老刘车装烧饼的桶,刚好可以塞个人。
伊贺流的武士死去,务必当日由僧侣火化并举行纳骨仪式,可随行的僧侣在城外,他们又不能堂而皇之地把尸体带出城。
就算能掩盖,可他们的中原话,一开口便会暴露!只得找个本地人来做这件事。
一伸手,
土屋摸出了几两碎银子,拍在了老刘头的手里。
“明白了吗!”
他压低了声音,盯着老刘的双眼。
“军爷!
家里老小都在等我回去...”
说着话,老刘看了看小巷子里家门口的方向,
“我出城不难,可是城外土匪山贼遍地都是,眼看宵禁了,我出去,今晚可就进不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