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的荒山脚下,有一座废弃已久的道观。
这道观以前乃是龙虎山一脉的传承,着实不小,可近年来佛教盛行,这没什么后台的道观,就渐渐荒废了。
最近这几天,道观里住进了一大批人。
这些人皆是青衫蓝裤,黑色的方巾裹在头,腰间都别了一柄长剑。
原来前几日在开封城外大批衡山派的人,都汇集来了此处,等着他们的帮主安排。
“副帮主,咱们在这断粮两日了,帮主还不安排我们进城,恐怕我们撑不了几日了。”
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说道。
被他叫做副帮主的人,名叫陈祥,是郎峰的生死之交,衡山大小事宜,都有他打理。
“前些日子开封出事后,洛阳也跟着戒严,我们人多势众,又带着兵器,肯定没法入城。
只能等帮主联系锦王爷,才好安排我们进去。
去荒山打些野味,装些泉水。再撑撑吧...”
陈祥面如重枣,四方大脸,看着就是个刚正不阿的本分人。
“哎,跟我来几个人!去山看看!”
那矮个子中年人带着几个年轻人,出了道观,奔着荒山就走了去。
“这天还真他妈热啊!”
一个年轻小伙子抹了抹汗,这荒山树木茂密,就像个天然的蒸笼,把这点热乎气全锁在了里面。
“别叨叨了,饿好受还是热好受?”
那矮个子看起来也是个小头目,说的话还是有几分份量,他一开腔,后面的人便不说话了。
行至山腰,也没见什么飞禽走兽,只有些蛇虫鼠蚁窸窸窣窣地趴在草里。
又走了一会儿,一行人实在热的不行,干脆打赤膊,把衣服搭在了肩。
“哎?您看那是个什么?”
一个年轻人手一指,一行人都看了过去。
那是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光滑的仿佛一块豆腐被劈开的断面。
树杈间的烈阳刚好照在这块石头,隐隐的热气让石头面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
而就在这灼热的石头,此刻正睡着一个人。
鼾声如雷!
他四仰八叉地平躺着,看样子约莫四五十岁,细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斯文的五官倒像个教书先生。
最奇特的是,这三伏天里,他居然穿了一身黑皮袄!
呼...呼...
“这荒山,怎么会有这么个怪人?”
另一个年轻人低声嘟囔着。
“别惊动他,我们不是为了惹事而来。”
矮个子手一摆,一行人贴着大石头绕了过去。
几个年轻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惊醒了这个怪人,这些人都是第一次下山,好奇之余,更担心自己的安危!
啪!
一截枯枝不知道被谁一脚踩断!这清脆的声音就像一颗石子砸在了平静的湖面!
“嗯?”
众人飞快地转回了头。
一道慵懒的声音轻轻地传来,那个中年人从大石头,坐了起来。
“扰我清梦。你们是谁?”
这中年人挑了挑眉,倒不似想象的那般穷凶恶极。
“前辈,在下恒山派邓云,带一干门人前来觅些吃食,无意中叨扰了前辈。
还请前辈见谅!”
这矮个子原来叫邓云,他躬身对着中年人行了一礼。
“好说,我初来乍到,身没什么盘缠,既是有缘,就劳烦各位,把身银两,交予我吧。”
这中年人眼珠一转,笑眯眯地说道。
抢劫?
邓云心里咯噔一下,虽说这人看起来神秘之极,可自己毕竟是衡山一任堂主,身后跟着这么多门人。
就这么妥协不是丢了脸?
“前辈,我等在这荒山觅食,可像是有钱的样子?前面就是开封,您大可去那里找些营生。”
邓云手指了指山下,颇有些激将之意。
“是吗?”
这中年人站起来抻了个长长的懒腰,全身骨头噼啪作响!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