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伴随着微风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鱼肚白,
朝阳渐渐照亮了开封城,
这里充满了罪恶和机遇,很多人在这里横死街头,也有很多人在这里一战成名。
这里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希望,也同样的危机四伏。
有些人活的肆意洒脱,有些人却要靠看别人脸色过活。
就像万寿楼里,这些下人都要看贾老板的脸色,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他。
今晚因为阎啸的伤,贾老板已经砸碎了三个瓷瓶,两幅碗碟。
下人们都颤颤巍巍站在门口,等待着贾云腾的吩咐。
赵管家还记得,一次贾老板这样的时候,正是三年前阎啸受重伤的那天。
但愿阎啸快点醒来...
房间里坐立不安的贾云腾一直在阎啸的床榻前,守候到天亮都没有合眼。
沙沙,
帷帐里把脉的太医退了出来。
“王太医,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贾云腾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问道。
这王太医是锦王爷留给他的,一直住在贾府,就是防着有什么突发情况。
“贾老板,这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他先是毒气入体,强行放血逼出,后又体内气息大乱。
如今只能靠他自己梳理真气了。”
王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阎啸虽然脉象奇怪,不过软弱无力,十分虚弱。
咣当!
门被一把推开!
阿福和关鹏海走了进来。
“贾大哥,我老板呢!?”
两人刚刚醒过来,阿福一进屋就看向贾云腾,紧接着不等他说话便奔向了床榻!
“且慢,且慢...”
王太医伸手欲拦,
可看到阿福那吃人的眼神,赶忙收回了手。
阿福伸手搭在了脉,
贾云腾拍了拍王太医的肩膀,示意他噤声。
仅仅片刻,阿福便站了起来。
“失血过多,真气紊乱。
贾大哥,贼人在哪?”
阿福的全身都在颤抖,已经连着两次被人迷晕,这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让他几欲疯狂!
尤其两次都被阎啸所救!
而这次还负了伤!
“卞府丞巡夜发现的,送来时我都没和他说话,他就昏过去了。”
贾云腾阴沉着脸坐在那里,抬头看了一眼阿福。
“大海,跟我走!”
阿福夺门而出!
关鹏海看了看贾云腾,摇了摇头跟着阿福一起走了出去。
欠阎啸的人情,总归要还的啊。
看着二人走了出去,贾云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看阿福这般暴怒的样子,恐怕阎啸不会马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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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一座和开封同样喧闹的城市。
位于城北有一座紫云茶楼,此时将近正午,二楼靠西边窗子的一张茶桌,坐着两个中年男子。
一扇大屏风遮住了茶客多的那一面,二人的桌子只对着窗口和楼梯。
其中一人霸气十足,另一人阴森可怖。
他们点了一壶碧螺春,
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入口的楼梯。
“黄老爷,他们今天会来么?”
那阴森之人正是刘桐,他现在换了一身素袍,满头银发拢在脑后。
“番邦图谋中原几大神兵已久,必来赴约。”
一身黑衫的黄伯风浅浅地喝了一口茶,脸永远挂着自信的笑容。
嗒,嗒,嗒。
一阵脚步声传了来,
平稳有力,似乎每一下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控制他的气息。
刘桐和黄伯风都察觉到,
来人十分强大!
脚步声渐渐放缓到停止,这人在楼梯口现了身影。
足足九尺的彪形大汉!
满头红发!胡须眉毛皆是火焰一般的红!
黄的发亮的瞳孔扫视着整座茶楼!
一圈之后,缓缓地把眼神落在了岿然不动的黄伯风身。
咧开大嘴哈哈一笑,走向了二人的桌子。
咚!
就连坐下的声音都是那般的大!
黄伯风没有开口,而是微笑着注视着他。
“我从波斯而来,特来拜会黄大先生。”
好标准的一口中原话!
“好说,正是鄙人,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黄伯风笑眯眯地问道。
“我叫火云翁。乃波斯神火教代教主。”
火云翁的声音十分爽朗,一双炯炯有神的黄睛透着一股子狂野。
神火教乃是波斯第一大教,教派高手如云,信徒逾百万,多次涉足中土被佛道两教联手挡回。传闻去年教主暴毙,便一直是火云翁代理教主,神火教主研指功和拳术,妄图传教中土已久。
这一群在边境摩拳擦掌的群狼,在火云翁的带领下愈发强大!
“火教主仪表堂堂,有此名士,神火教之福也!”
刘桐跟了黄伯风之后,性子谦逊了不少。这不着痕迹的马屁,拍的十分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