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沾了血的牙齿。
林子安这一拳下了死手，他的指关节先是发红随后有点青黑。
他没有停下来，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最后李乔嘴里淌着血，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如果不是江念最后死死环住林子安的腰，可能盛怒中的林子安根本不会停手。
江念抱着他，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够了，别打了。”
林子安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但他总算是停了下来。
“我没事，我没事了......”江念的声音沉稳，像一道清流注入林子安燥热得快要炸开的心。
林子安有点迷茫地看着他，仿佛在确认什么一般重复道：“......你没事？”
“嗯，我没事。”江念轻轻地捧着他的脸，“你看，我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
林子安看着眼前依旧有点苍白的小脸蛋，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抓着他的衣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才低声道：“嗯，确实没有......”
他说着说着眼眶红了，一把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语气都带着后怕的颤音：“你他妈的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江念身体猛地一颤，半晌，他缓缓垂下眼帘双手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林子安的肩膀上，用无声的回应做他的依靠。
他嘴巴微微一动，无声地说：“......对不起。”
楼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听到动静的值班老师赶过来了。
来人是教物理的刘程，他看着宛如惨案现场的场景都被吓了一跳，地上积了一小滩血迹，一道人影躺在角落一动也不动。
“发生了什么事？”刘程锐利地眼神朝旁边的两人看去，在看到江念时不由地一愣。
“刘老师。”林子安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他稍稍推开江念，“我来解释吧。”
他站直身体跟刘程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释了一遍，没有隐瞒自己动手打人的事实，他甚至恨不得再补上几脚。
刘程越听脸色越难看，他先是皱眉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李乔，又忍不住在林子安后背打了一巴掌，“林子安，你知不知你这样可能会被记大过，做事能不能冷静一点。”
江念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平静地说：“刘老师，问题是我的造成的，所有责任我来承担。”
刘程还没回答，就有人抢先一步道：“江念，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替我担什么责任！”
“好了。”刘程打断他俩的争执，“这件事是李乔有错在先，我会和教务处那边好好商量，林子安，你送江念去校医院看看，这里我来处理。”
“好，谢谢老师。”林子安应了下来。
刘程揉了揉太阳穴，一边拨打120，“快去吧。”
林子安拉着江念下了楼，两人到校医室的时候，林子安阴沉的脸色吓了校医一跳，还以为是不是出什么大问题了，赶紧把人带进检查室全身好好检查了一番，才确认没有大碍。
只是江念有点信息素混乱的迹象，但稍作休息就能缓解。
江念躺在校医院的床上，林子安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江念看着他，柔柔地喊道：“子安哥。”
“嗯？”林子安半阖着眼帘，面容有一丝罕见的温柔与耐心。
江念将被子掀开一角，讨好似的看着他，“你也上来躺一会吧，刚刚你也吸了点信息素。”
林子安还没从盛怒中彻底出来，看到他这样不由地笑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说道：“我还没有说我原谅你了吧？”
江念垂下眼眸，抓住被子的手指节微微发白，“我真的知道错了。”他顿了顿接着道，“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陪我。”
他说着看向林子安，那双水润的眼眸像无助的小鹿，充满了期盼和瑟缩。
林子安被他看得心都软了，他回想起刚刚的情况，手脚还有点发软。他这时候才隐隐约约地发现，自己对江念的感觉可能已经越过了好感这一条线。
可是具体是什么感觉，林子安暂时不想深究，他就像遇到危险的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逃避让他不安的情感。
林子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认栽了一般站起身子脱下鞋袜躺了上去。
校医院的床都是单人床，一个人躺刚刚好，再多一个人就显得有点局促了，林子安只要稍稍一动就能从床上摔下去。
江念伸手扣住了他的腰，将他往自己身边带，林子安先是一僵又放松身体半躺在他的怀里。
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正当林子安以为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江念突然轻声道：“是不是快到期中考了？”
“嗯？”林子安在心里算了一下，“下周六就是期中考，怎么了？”
“第一次月考的时候，你不是说下次一定会考第一吗？”江念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点笑意，“但是之后几次月考一直是我考第一。”
林子安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小子是在挑衅我？”
“我没有。”江念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摩挲，“我是想说既然要比，咱们不如打个赌怎么样？”
林子安微微眯起眼睛，“赌什么？”
“唔......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怎么样？”江念添了一句，“不涉及底线的要求。”
林子安没有回答，反倒是将他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了一遍，直把江念看得绷紧身子，才幽幽地说：“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江念将他抱得更紧，含糊地说：“我没有，你怎么老是怀疑我。”
林子安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因为你有前科。”
江念用鼻子发出两声“哼哼”，然后伸出艳红的舌尖在林子安的手上舔了一下。
弯起双眼笑得灿烂又撩人。
林子安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这小子越来越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