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澎湖到台湾之间的海峡风高浪急,台湾海峡东部被这座大道扰动了海流,水情十分复杂,从大陆通往台湾岛,如果没有摸清水情,死的会很惨。这也是为什么这座海盗就在大陆边上,却一直到明末都没有实际控制的原因。李慢侯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既然商人们不喜欢台湾南部,他就在北部建了一个港口,这里能接上去日本的海流,在这里补给,不管是南下吕宋岛,还是北上日本都很便利。
从南洋返航的商船,则在澎湖补给。李慢侯为此扫清了盘踞在这一带的大批海盗,这里的海盗成分之复杂,让他瞠目。原本以为会是福建、广东一带的海贼,没想到有大量来自越南和占城的海贼。最后一股脑都送去挖矿了。
过了澎湖之后,就可以直接南下马尼拉,从马尼拉往南,在占婆国南方的湄公河出海口还建立了一座港口,马尼拉的船只可以进入这里,也可以直接前往狮子口(新加坡),狮子口是李慢侯掌控的最西端的城池,再往西进入印度洋,他就没有余力控制了。
他一万水师负责这一带的安全都吃力,勉强保证了大环境,就已经让南洋海贸蓬勃发展起来,每年他的港口征收海船税就高达三百万贯,整个大宋都超过了一千万贯,是赵构重要的财源。可赵构并不会感激李慢侯,他还以为是他自己的功劳呢。
南宋朝廷对海贸是支持的,但对参与海贸是很消极的。他扩大海贸的方式是,鼓励大食商人来华贸易,让一些做海贸的纲首招揽夷人,如果招揽得力,还能得到封赏。每年送夷商走的时候,都大摆宴席,生怕对方来年不来。李慢侯境内,则不给这些外商任何特权,而且还进行打击,征收他们人头税。目的是将海贸之利,尽可能让己方商人获取。他鼓励海贸的方式是,鼓励造船产业,打击海盗,保护航路。给大型商团纲队发贡状,让他们带着半官方身份方便跟各国沟通。虽然李慢侯的水师还无力进入印度洋,可是一些领着他的外贸贡状的商队,已经在巴格达一带活跃。
整个印度洋上的大型远洋贸易,已经让宋国商人的船队垄断。这倒不是李慢侯的功劳,历史上南宋的商队自己就做到了,他们大量帮助夷人海商运货,是这时代的海商马车夫。李慢侯可不满足于当一个海商马车夫,他还想当车主呢。
他控制的这些港口城市,不但提供补给服务,打击海盗,肃清航道,而且提供金融服务,官方兑换所每一座海港城市都有。在出狮子口之前,海商们不需要携带任何铜钱,持着钱票就能在离开狮子口前兑换到足够的铜钱。当然金银票同样好使,而且前往巴格达、波斯贸易的海商,非常喜欢使用金票,因为巴格达、波斯,乃至两河以北的拜占庭帝国(东罗马)都通行金币。
每年通过狮子口出口的小平金极多,高达十几贯之多,这可是一万多金币啊,重量上虽然跟东罗马的诺米斯玛塔少小一些,诺米斯玛塔一颗重量45克,一枚小平金币,重量只有373克,虽然轻一些,但中间有方孔,反而比诺米斯玛塔金币稍大,而且是纯金,不像拜占庭金币,多次崩溃,如今重铸之后,虽然恢复了信用,但因为以前金币杂质太大,无法完全提纯,一颗拜占庭金币含金量只有百分之八十二,因此含金量上其实差不多,甚至略少,因此兑换上,燕王小平金反而更值钱。
通过狮子口流出的金币极多,可流入的金币更多。毕竟中国此时是一个商品供应国,每年保持着大量顺差,因此每年这里可以收到十几万枚各种金币,拜占庭的诺米斯玛塔金币,波斯的第纳尔金币,重量是423左右,比拜占庭人还良心一些,含金量百分之九十以上。
燕王府每年都要收集这些金币,进行大规模熔铸重造,每年多发行一百贯小平金币。为了提纯这些金币,每年要消耗大量的燃料费,但却逐渐在贸易中,将小平金的货币霸权夺了过来。只要他能去巴格达开一家兑换所,跟中东地区的贸易,大概就能用上金票了。
只可惜他的海军目前进不了哪里,因此也就没有动力继续向西推进。印度的贸易前景很广大,可是印度的政局太混乱,让李慢侯进入印度地区的心愿,始终无法满足。因为印度最富庶的是北方的旁遮普一带,而这一带在伽色尼王朝手中,这个王朝占据着呼罗珊南部的波斯,一直到印度中部位置,但统治十分混乱,虽然模仿前代的萨曼王朝建立了中央集权制,但地方上总督权力太大,经常脱离中央控制,相比他们,中国的藩镇割据屁都算不上。
主要还是政治水平不够,中央集权要玩得转,必须有科举制配合,否则必然造成地方总督做大的局面。因此但凡是没搞科举制的国家,不管是模仿中国唐朝的日本,还是自行发展的波斯,都有严重的地方势力割据情况。
伽色尼王朝这些年持续衰落,呼罗珊边境地区的古尔王朝刚刚兴起,跟伽色尼王朝冲突不断。强势的塞尔柱帝国,又骑在伽色尼王朝的头上,让伽色尼王朝不得不向塞尔柱帝国屈膝臣服,才能存活下来。可他们在中亚很弱势,却在印度很强势,经常性的劫掠印度土邦,来维持帝国的财政。这样的统治方式,让李慢侯始终无法在印度地区找到稳定的贸易伙伴,也就无法在印度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