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晚只以为他是推辞的话,笑道:“我不记得还你了。”
温斯顿说:“有人替你还了。”
宁归晚愕然。
“对方理由很充分,而且,我很高兴在那边有人这般为你。”温斯顿这话,已经不像是单纯的推辞。
宁归晚继续愕然。
“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温斯顿看着她,蓝色眼眸缱绻,笑容温暖:“祝你好运。”
上次把宁归晚送上飞机前,他说的是:“早点回来。”
其中的转变,宁归晚听懂了。
温斯顿出生于英国贵族丘吉尔家族,大家族里,总有外人想都想不出来的纷争,他在处境最艰难的时候,遇到艾拉的母亲,一位东方姑娘,因恩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好,两人最终走到了一起,只可惜好景不长,艾拉的母亲生下孩子没多久就去世了。
宁归晚不是不知道温斯顿对她有着不一样的看法,但是这不一样的看法,都基于她和艾拉的母亲来自同一个地方,甚至连长相气质,都有相似之处。
也正因此,连放手都能如此干脆。
不由得想到私底下替她还了债的人……那可不是笔小数目,她手里这笔,还是从天池集团的账上省下来的。
“麻烦请把手机关机。”空姐甜美的声音,打断宁归晚乱七八糟的念头。
刚关了手机,旁边传来耳熟的女声:“嘿,小晚,这么巧。”
转头,正瞧见温婉笑眯眯的脸,颧骨的位置凹下去两个圆圆的笑窝,宁归晚也笑起来,“是好巧。”
“这个给你。”温婉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对小小的精致的耳坠:“我做的,不值钱,送你一对。”
宁归晚视线扫过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好几对这样的小饰品,抬手接过来,“很好奇你是做什么的。”
“珠宝设计师啊,这次过来参加珠宝展,我上次没跟你说吗?”
宁归晚摇摇头。
“哦,那肯定是我上次跟我老公吵架,气忘了。”温婉收起盒子,趴在隔断墙的小窗上,眼睛伶俐藏着几分单纯,宁归晚想起黎漾来。
“上次见面就觉得你有点眼熟,名字也耳熟,回去后找人问了问,原来你就是……”说到这,温婉停顿了下,似乎也觉得揭人老底不好,尴尬地笑了两声,又去包里掏出另一个小盒子,“我还自己做了几根项链,送你一根吧。”
宁归晚倒是无所谓,神情没变,还赞了她手巧。
温婉被夸得喜上眉梢,连问了好几个真的吗?仿佛怀才不遇的千里马终于遇到了伯乐一般,然后又送了宁归晚一根手链。
宁归晚:“……”
漫长又无聊的旅程,因为有了伴,变得也没那么苦闷,上次没有交换手机号,这次下飞机的时候,两人换了号。
此时已经是招标会过后的第二天上午,宁归晚先给任小菲打了电话,从她口中得知,宋长峰已经有了消息,但到底因为什么从招标会上匆匆离去,始终没有解释,谭溪为此和他闹得很不愉快。
到了公司,她先听了例会,宋长峰主持,看他神态寻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散了会,人陆续离开,宁归晚坐着没动,宋长峰也主动留下来。
“你也想知道为什么吗?”
宁归晚看出他是真的不愿说,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你既然敢离开,底下人一定能撑住场子,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但我觉得你应该和溪姐说清楚。”
“我不想看到你们伤和气。”
宋长峰沉默不语。
宁归晚话到为止,也不再说,起身,“我去看看溪姐。”
谭溪脸色不好,却不愿多谈的样子,宁归晚也就没有主动提宋长峰的事,聊了两句公事,又说了几句私事,起身离开谭溪的办公室。
晚上五点多,宁归晚拿了车钥匙准备回去,这么久不在国内,也该回去看看权老夫人和黎漾。
“这么早回去?”任小菲很是诧异,有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
宁归晚道:“你也早点回。”
进了电梯,刚下了一层,她手机响了,权御的号,说不上来为什么,心口微微一动,接起来的时候想说话,嗓子却卡了一下,握着话筒离开一点距离,清了下嗓子,才重新放回耳边。
“喂。”声音仍是有点干巴巴的,好像不怎么好听。
可以前分明也是这个声色。
“门口等你。”权御言简意赅。
宁归晚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她回来前没跟谁说过,应该只有公司里的人知道。
转念一想,又释然,公司里现在也有瑞银那边的人。
再转念一想,也不对,他怎么就掐着她离开的点打电话?
“我不能知道?”权御没回答,反而反问。
宁归晚听了,缓缓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到。”
正好她也有一些是,想找他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