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吧。”权御往前靠近了点,“别怕,我坐坐就走。”
接下来有些沉默。
房间寂静,黎漾打起了浅浅的鼾声。
灼灼视线落在宁归晚脸上,宁归晚安静了会儿,抬眼与他对视:“谢谢你。”
她没具体说谢什么,但彼此都明白。
权御抬手轻覆在宁归晚手背上,微微弯腰,迁就着与她平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宁归晚看着他,卫生间门口的过道灯光线昏黄,将房间氤氲出温馨的暖意。
窗外是呼啸的北风。
呜咽着穿过耳膜。
女孩黑眸清亮,眉目秀丽如画。
四目相接,似乎有着淡淡的情愫在双眼之间传递。
权御瞅着,缓缓靠近——
不出意外地被女孩的手挡住。
“你说了不勉强的。”宁归晚搬出他前两天说的话。
权御一笑,“好,不勉强。”
经过这么一下,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宁归晚垂下双眸,视线落在床边的椅子上。
椅背一角还挂着黎漾的帽子和围巾,奶白色的,毛茸茸。
忽地,宁归晚眼前一暗。
她尚未反应过来,嘴唇被权御亲了一下。
抬眸时,男人那双深褐色琉璃目中,分明流露着得逞的神气,衬着清隽的五官,说不出的迷人。
“你……”宁归晚想讨伐。
但显然,权御并不打算给她讨伐的机会,他笑着:“不耽误你休息,我先回去。”
说完,当真起身离开。
宁归晚看着他的背影,门打开,又合上,缓缓抬手抚上自己的唇,男人留下的感觉犹在。
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
郭淑珍带着鱼汤过来探望,宁归晚刚洗完漱,正准备吃早餐。
昨晚迟迟没能入睡,今早起得晚了点,黎漾已经上班去了。
汪燕燕忙着沏茶。
郭淑珍笑道:“不用麻烦,给我倒杯白开水就行。”说着,她亲自把鱼汤盛出来,递到宁归晚面前的小桌上,“你尝尝,阿姨亲手熬的。”
宁归晚喝了一口,给出中肯的评价:“很不错,谢谢。”
“谢什么,这都是应该的。”郭淑珍眼里带着歉意,“要不是我家幼凝不懂事,你怎么会受这份罪?”
“我和老乔都很抱歉,也做不了别的,只能熬点汤给你补补身子。”
郭淑珍快六十岁的贵夫人,保养得好,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乔幼凝是她四十几岁的时候生的,遭了好一番罪,所以格外疼宠,给孩子养成了单纯的性子。
养尊处优几十年,为了女儿这般低声下气,已经很不容易。
乔氏集团在商界举足轻重,宁归晚有意卖乔氏一个人情,也没过于计较:“乔小姐还小,慢慢教导,总会长大。”
听了,郭淑珍会心一笑,“你是个好孩子。”
……
但没想到,宁归晚出院那天,郭淑珍火急火燎地到权家老宅来找她。
伤口还没完全好,几日没洗头发,宁归晚头上难受得厉害,正打算让家里女佣帮她清洗,就听佣人来报乔老夫人来找。
宁归晚将头发拢在身后,戴上帽子下楼去见客。
见郭淑珍脸色急切,她有些不解:“您怎么了?有急事?”
“幼凝昨天参加国家乐团培训班的考试……”郭淑珍道。
宁归晚点了点头,之前听她提过这事,所以呢?宁归晚没说话,等着对方的下文。
郭淑珍说到这,却忽然顿住,过了会儿,缓缓一叹,“幼凝自小在钢琴上很有天赋,考官团一致给了她好评,进培训班应该万无一失,可不久前,那边却说幼凝的性格不适合乐团……”
“我细一打听,才知道那边听说了幼凝伤你的事。”
“而且……”郭淑珍顿了顿,才接着又说:“昨晚权家老二请考官团吃了饭……”
宁归晚立马明白她的意思,“您怀疑权……御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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