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御本来就要出门,任勇已经把车子开到台阶下等着。
展沿带着两保镖站在另一辆黑车旁,黎漾坐进后座,宁归晚弯腰探进去,拿过后头置物台上叠放的薄毯,围住黎漾。
安置好她之后,宁归晚低头从车内出来,一转身,权御竟还站在她身后。
离得有些近。
脸差点撞到男人怀里。
一愣之后,宁归晚缓缓笑,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小腿碰到车门下沿。
女孩眉间艳色难挡,疏离尽显:“您不上车吗?”
权御低头看她,右手扶在车门把上,抬左手看了眼表盘,时针已经指向九点。
“不去公司?”
宁归晚回头看了眼黎漾难受的样子,“我去也只是说几句话,晚点没关系。”
“宁溶悦在公司根基颇深,肯定设了局等着新总裁和新董事长,先让长峰哥和溪姐探个虚实,就当我压轴吧。”
权御见她都打算好了,没再多言。
“上车。”
说完,他往旁边让开道,等宁归晚走过来,带上车门。
早高峰刚过,库里南匀速行驶在申城晨光普照的街道上。
宁归晚在车上给谭溪打了电话,将事情简单交代一番,语气自信的样子,颇有当领导的潜质。
黎漾烧得脑袋迷糊,靠在宁归晚肩上,不知怎地,特别想家。
或许人在生病时都会变得格外脆弱矫情。
“小晚……我好难受……”
身体像不是自己的,胃里一阵一阵地闷痛。
宁归晚及时挂了电话,搂着她小声地哄,声音耐心又清柔。
权御坐在副驾驶,抬手扳了下内后视镜,映出后座的情形,宁归晚抱着黎漾的脑袋,眉眼温婉柔和,和每次面对他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状态。
把内后视镜又扳回去。
打开储物箱,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牙齿咬着。
任勇余光注意到老板叼着烟去翻打火机,喉咙下意识发干,跟了权御好几年,自然知道他这位年轻老板每次抽烟,都是心情不佳的时候。
倒也奇怪,刚上车的时候还挺好的。
“有打火机吗?”储物箱里没有,权御看向任勇。
“有有有……”任勇左手伸进裤兜里,摸出一个塑料的打火机,绿色的,一块钱一个那种。
见权御接了,任勇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人跟人的差距,这打火机在他手里,那就是一块钱的廉价货,到了权御手里,廉价货竟也有了昂贵感。
权御正要点烟。
“您别抽了吧,黎漾还病着。”女孩淡淡的声音传来。
“……”
嘭,打火机被丢进储物格。
任勇余光瞧见权御当真没点烟,把那根烟捏在指间搓揉,像百无聊赖打发时间,又像借此排解情绪。
到底是因为爱护小辈,还是因为刚那话是宁小姐说的……
任勇忽而忆起两三个月前,陪权御去翡翠山庄签合同,回来的路上让他开车拦下宁小姐的车,那会儿他就觉得有些不妥,后来送宁小姐回家的半路上,权御又支使他去买东西。
买完回来,这两人关着窗坐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