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百越国君第七子,南星河。
他冷眼扫过侍女,径直走到南月离面前,看着她满脸泪痕,神色凄楚,眼底骤然划过一抹暴戾之色,猛地抬手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南月离,你若是敢搞砸了这次联姻,信不信顾玄立刻被人剁碎了喂狗?”
南月离痛呼出声,下一瞬却咬住唇,侍女一见这情形,面色一白,连忙跪地磕头,“王子殿下,求你饶了公主!求你……”
然,她话未说完,却被南星河一脚踹开,身子飞出几米远,头撞在了桌角上,瞬间溢出一股殷红的鲜血。
“凌儿!”
南月离惊呼一声,本能的想要过去扶她,头发却还被南星河抓在手里。
凌儿不忍见她如此,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公主,奴婢没事,您不要担心。”
南星河看着二人主仆情深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烦躁,冷哼一声,拂袖朝外走去,走到珠帘处,回头看了南月离一眼,“这段时间,你最好是安分点,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
南月离自嘲一笑,眼底尽是讽刺,他对她,何曾顾念过兄妹之情?
但她并未言语,生怕又惹恼了他,连累侍女受苦。
南星河走后,南月离拿出药箱,给凌儿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口。好在伤口不是很深,涂抹上特制的伤药,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可是,看着凌儿苍白的脸色,以及身前的脚印,南月离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凌儿,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公主,您快别这么说!当年若不是公主收留,奴婢早已饿死街头了!是公主救了我,我这条命就是公主的!”
南月离听着,却是更加感伤。
身似浮萍,万般不由己,连自己的命数都无法掌控,又如何护得住她?
“凌儿,夜里不必守着,早些歇息吧!”
凌儿却是执意守夜,不过,最终抵不过南月离的坚持,乖乖地去了外间睡下。
只是,南月离躺在床上,却是久久无法入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那个千里之外,远在百越的男子身影。
一滴眼泪无声滑落,南月离握紧了手中的桃木梳,“子非……”
……
墨绯音坐在桌子前,端详着手中的一幅画,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还不错。”
那是一幅男子的画像,确切说来是十七夜的画像。若是见过十七夜的人来看,此画可谓是栩栩如生,相当传神了!与他本人基本无差。
墨绯音拿着这幅画,心里琢磨着,要暗中找人去打探打探他的行踪。
她今日问过大师兄了,她并不曾见过十七夜,与他没有任何交集,至少,从她三岁到十五岁的这些年中,她是没有见过十七夜的。
因为,大师兄被师父领回来的那一年,她三岁,而那之后,大师兄一直未曾离开过她,直到十五岁那年,大师兄外出游历。
可是,从十五岁到现在,每一年,甚至每一天的记忆,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没有任何缺失的部分。她没有见过十七夜,一次都没有,直到那日梵音山。
大师兄自然是不可能撒谎的。
那么,这就奇怪了,三岁伊始到现在,她都没有见过这个人,那见到他时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不仅是熟悉,那种感觉实在太强烈,也太奇怪了!绝不可能是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会有的感觉。
“到底……是为什么呢?”
墨绯音手捧下巴,盯着画像中那双妖异而冰冷的蓝眸,妄图可以从那双眼睛中得到一丝启发,然而,她努力的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点什么来。
事实告诉她,她没见过他。
然而直觉却告诉自己,她一定见过他。
想的脑子都快要炸开了,墨绯音用力的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反正,肯定会再见面的!”
抬头看了眼窗外的月色,目测子时已过,墨绯音收起画像,将它压在一本书下面,起身去关窗。
今夜独孤烨倒是没有出现,墨绯音乐得自在。心想,算他说话算话,答应了这几日不来打扰她,果真是做到了,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嘛!
不过,三日之后便是太后的寿宴了,到时,她自然是需要参加的,如此看来,她也自在不了多久。
“唉!珍惜眼前,纵然片刻自由。”
……
三天时间,转瞬而过,尤其对于喜得自由没有独孤夜折腾的墨绯音而言,简直过的不要太快!
所以,当独孤烨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墨绯音甚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说太后寿宴再见的么?你、你、你怎么现在就出现了?!”难道又想耍赖不成?!
独孤烨眸色幽幽的瞧了她一眼,“明日便是寿宴,本王今晚接你回府,难道不该?”
“呃……”
墨绯音一愣,眨了眨眼睛,弱弱的问,“明天就是寿宴了么?!三天……三天都过完了?”
独孤烨眼风清凉的斜睨了她一眼,堂而皇之走到她的床边坐下,“不然呢?”
居然三天都过完了么?!墨绯音有些不可思议,“可是我感觉好像才只过了一天……”
话刚说完,便惊觉男人看着她的眼神瞬间凉了几度,仿佛欲用眼神将她冰封一般。
墨绯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咳!那个,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准时出现在王府,然后,和你一起进宫,然后,现在,咳!你可以走了吗?”
风中飘来三个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不可以。”
墨绯音嘴角一抽,甚是无语,“你说什么?”
“要么,你现在随本王回府,要么,本王在此过夜。”
“……”
墨绯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扯出一抹笑,“我选第三个,你现在回府,我明天去找你。”
“呵……”
男人嘴角微勾,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可能么?”
墨绯音:“……”好吧!她觉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