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几天,你就先歇着吧。”冯永亭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开口赶人。
冯林慌忙抬头辩解道:“干爹,我可以……”
“可以什么?”冯永亭嘲弄地笑道,“可以违抗圣命,把一切都告诉我吗?”
说着,声音陡然冷厉起来:“真要是那样,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公然违抗圣命,万死难恕!
这是弄权的底线。
冯林吓得跪伏在地,噤若寒蝉。
“行了行了!也不看看你那张脸,还怎么在陛下跟前伺候!”冯永亭收起厉色,不耐烦地挥挥手,又给了冯林一颗定心丸,“等伤养好了,再到陛下跟前伺候吧。免得‘惊扰’了圣驾,就是干爹也保不了你。”
明明最后一句话是威胁,警告他将今夜之事烂在肚子里,否则……
但是冯林听了,一颗心却彻底落了地。
只有有用的人,才值得被威胁。
“多谢干爹教诲,儿子告退。”冯林再三叩首,膝行退至殿门,这才起身,开门,躬身退了出去,又轻手轻脚地合上殿门。
门外一个内侍都没有,想来是冯永亭早就遣散了。
看来,今夜就算是他不来,冯永亭也会找他来问皇帝出宫的细节和目的。
冯林悄悄松了口气,摸了摸红肿的脸颊,低低垂首,借着夜色的遮掩,悄悄回了自己的住所。
……
英国公府和皇宫内的波澜,黄宜安自然是无从得知。
她正琢磨着自家那两间铺子,该做什么生意才好呢。
虽然五丈风报酬丰厚,但是爹娘却从来都不舍得花用,尤其是父亲,总觉得他作为一家之主没有让妻儿生活无忧就已经够失败了,怎么还能用女儿辛苦挣的银子呢?
因此她想了许久,决定从自家的两间铺面入手,看能不能找个本钱少、利润稳的生意,慢慢地做起来。等铺子里有了进项,爹娘花用也会心安理得一些。
正好时序入夏,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春日的脂粉用着不免稍显油腻,她便琢磨着做两瓶清爽的花露,一来自己用着舒爽,二来也可以馈赠亲朋好友,若是用得好,或许她可以试着开家花露铺子。毕竟是几十年后的宫廷配方,效用肯定不错。
五丈风最近正在全力准备李太后寿礼一事,鲜少再做新做新纸鸢,听说把库里存着的现货都挂出来售卖了,因此她倒也不必忙着设计新图样。
至于寿礼“海晏河清”,她拿了主意,剩下的是该找文人雅士挥毫泼墨,还是找最厉害的匠人扎制,或是找人试放,刘季自会安排妥当,也不用她操什么心。
闲下来的时间,正好试做花露。
黄宜安就地取材,准备拿院墙下那一溜儿茉莉花来试手。
王氏见了,也来帮忙摘花,一面笑道:“自打上回伤好了,你倒是越发喜欢捯饬这些东西了。”
先是纸鸢,如今又是花露。
“姑娘家又不能读书科考入仕,可不就摆弄些花儿粉儿的嘛”黄宜安撒娇混了过去。
“这话倒是不错。”王氏点点头,一脸骄傲地说道,“不过,也不是个个姑娘都能有我家闺女这般厉害!”
上回五丈风又派人送来一百两银子,也说是报酬,惊得她眼睛都直了。这才过去多久,五丈风就送了两百两银子过来!
照此下去……那银子还不得堆成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