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着箱子没走几步路就到了董海宁家所在的小区。
一梯一户的大平层,视频对讲在一楼大厅。
董海宁看到沈星汝的那一刻,显然非常意外。
“你怎么来了?”他脱口而出。
沈星汝把箱子放在一侧,甚至没有来得及将箱子抬进他家里,就伸手抱住了他。
董海宁笑容暧昧,语气低沉地说了一句:“想我了?”
沈星汝从董海宁的颈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
开头极其暴烈的清新气味是青瓜的味道,随后涌出一系列的果香,略有些刺鼻的姜汁气味缓慢崭露头角,最后只剩下迟迟不散开的辛辣。
沈星汝忍不住睁开眼睛,却看到雪白笔直的一双腿。
顺着美腿向上看去,是宽松的男士衬衫,穿在一个女孩子身上。
扣子没扣几颗。
她微微卷起波浪的长发掩映着那一片雪白柔嫩的肌肤。
沈星汝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董海宁觉察到了什么,缓缓松开她,侧过身去,让她们俩四目相对。
沈星汝的视线却从她身上移到了董海宁身上。
董海宁笑着看着她,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怎么了,很惊讶吗?”
沈星汝说不出话,她感觉到自己后背一阵接一阵地冒冷汗。
董海宁依旧微笑,说:“我也没有在意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别人,你何必在意我身边有没有别人呢?”
沈星汝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钟,然后突然释怀地一笑,一言未发地拎着箱子转身离开。
董海宁没有追上来,也许是因为他穿着睡衣,而外面又太冷。
他只是喊了一句:“哎,沈星汝!”
沈星汝没有回头。
外面天地苍茫,北风凄紧。
她走下台阶,不由得愣了一会儿。
天空渐渐散下零星的雪花。
一场以居心叵测开场,又以荒诞不经而结束的游戏不需要答案结局。
一切都是宿命。
而宿命,不必证明。
沈星汝想起博尔赫斯的诗。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