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满脸都是皱纹,除了下巴上的长须,人中处也蓄着两缕翘八字胡,白眉从两鬓垂下,满脸的毛和皱纹让人看不清他五官长什么样。
拂衣很快收回视线,带着孩子们离开小花园回到了各自屋子里,自己也回到住处开始考虑要不要去正殿偷听。她在地底设下的巫符阵还未激发,绝不会被修士感应到,若是化尘融入其中,被发现的可能性只有不到一成。
那一成,就是注定要倒霉。拂衣决定去冒一次险,只是不能就这样直接过去,否则那两人神识一扫就知道屋子里少了个人。
拂衣再次探入地底,轻车熟路设好一座简易障眼阵法,若只以神识查看,便会看到她在屋里躺着休息的画面。准备就绪后,她才调转收敛许久的灵力化尘消失,这一次没有随着风向飘在空气中,而是直接钻入了地底。
正殿,黑白胡子相对而坐,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壶灵茶、一叠灵果,瞧着像是随心起意来一场小聚闲谈。其实两人都是一副苦相,沉默了好久都没说话,直到黑胡子实在忍不住打破了平静。
“师兄,我总觉得这宫里还有别的修士,可我仔细寻找了许久都不曾发现端倪,这是不是说明对方起码在金丹境界之上?我真有些装不下去了,平时在门中顶多就是发放、交接任务,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啊!”
躲在地底的拂衣听到这话差点没变回人形叉腰大笑,原来这位装模作样的“国师大人”,在血煞宫只是个任务堂的杂役啊!
白胡子的声音同样带着焦虑,夹杂着些许不耐烦。“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也观察过了,这宫里除了你我二人再无修士,整个皇城都没有身具灵气的生灵。那丹药不可能是被偷走调包,肯定是你把编号弄错了。”
“不可能啊,我检查过好多次。”黑胡子连忙否认,接着一拍桌子道,“会不会是那贱婢不上心,把药给喂错了!那是按照不同灵根的特性炼制,吃错了岂不是白费功夫嘛!”
“那你不早说!还让我大老远从贺兰国赶来,真是浪费时间。把那奴婢杀了,换一个人伺候。”白胡子烦躁不已,自己的任务没完成还得为这点屁事跑来跑去,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找几个有灵根的孩童。
黑胡子点点头表示同意,接着又不好意思地笑道:“真是麻烦师兄了,可我之前实在无法确定,总觉得心神不宁,好似这宫中有比我强大的修士。既然师兄不曾感觉到,那应是无事了。”
白胡子闻言正想教训他几句,让他不要整日疑神疑鬼,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也是一阵发毛。他再次将神识铺开,方圆二十五里尽收识海之中,行走的宫婢脚步匆匆,巡逻的守卫步伐坚定,躺着的坐着的嫔妃百无聊赖,一切正常。
他将刚刚忽然生出的不适归咎于师弟的引导,心中更加不耐烦了些。“来都来了,那就陪你在此镇守一夜,若真有人潜伏在宫中,见我到来也该有所动作才对。”
“多谢师兄!”黑胡子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高兴得连喝了三口茶,放下茶碗后,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师兄,其实我一直想问,门中为何非要抽取灵根,而不直接将人收入门下壮大我们血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