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陈勉的话,裴寂当即喝止他:“休得血口喷人,我是私铸钱币了,但我没有助废太子谋反。”
越说越气愤,裴寂猛地站起来,冲到陈勉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污蔑我的?”
陈勉没有挣扎,任由裴寂揪着他,但嘴上不饶人:“您是奴的主子,奴自然要向着您。
“但是,在陛下面前,奴不敢欺君,只能实话实说。”
裴寂怒吼:“什么实话?分明就是诬陷之词。”
“闭嘴。”
李渊的声音让裴寂醒过神来,他慌忙放开陈勉,跪好:“臣被人诬陷,实在是怒气难平,才如此失态,还请陛下恕罪。”
接着,裴寂拼命解释:“陛下,臣跟着您这么多年,您应该很清楚,臣对您忠心耿耿,胆子又小,绝对不会谋反。
“臣私铸钱币,这个罪名臣认,您要杀要罚,臣绝无二话。
“但是谋反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臣没有做过,绝对不会认......”
见李渊神色动摇,李世民暗中向钱九陇使了个眼色。
钱九陇立刻打断裴寂的话,对李渊说:“陛下,据陈管家所说,裴仆射藏匿了一个妖僧。”
李渊顿时看了过来:“什么妖僧?”
“陛下......”
裴寂正要解释,就被陈勉截断了。
“陛下,是去年的时候,妖僧信行常对魏国公府的一个家僮说‘魏国公有天命’,后来奴听闻此事,就向魏国公禀报。
“魏国公命奴杀了那个家僮,却把信行藏了起来。”
陈勉说得很快,声音也很大,打了裴寂一个措手不及。
而钱九陇迅速命人把信行押到了殿中。
李渊的目光一直在裴寂身上,他发现裴寂在看见信行后,脸色大变,眸中还闪过一丝慌乱。
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跪下。”钱九陇一脚踢在信行的膝盖窝上,令信行跪在地上。
信行忍着痛,恭敬地对李渊行跪拜大礼:“陛下万安。”
李渊没有说话。
见状,钱九陇替李渊审问:“我问你,你是不是跟魏国公府的家僮说过‘魏国公有天命’这样的话?”
“我......”信行支支吾吾,不敢说。
钱九陇喝道:“陛下面前,不得欺君,还不快从实招来?”
面对天子的威压和所有人的关注,信行吓得浑身颤抖,匍匐于地:“禀......陛下......我确实......说过这话......”
闻言,裴寂面如死灰。
这时,王庾高声说道:“父亲,裴寂犯了四条死罪,当严惩。
“妖僧称其有天命,他秘而不报,还藏匿妖僧,此乃第一条死罪。
“他身居要职,却结交妖僧,此乃第二条死罪。
“私铸钱币,助废太子谋反,此乃第三条死罪。
“杀人灭口,此乃第四条死罪。
“他犯下如此多的罪行,居然还企图在父亲您面前开脱罪责,实在是罪大恶极,请父亲依照律法,从严处置。”
萧瑀附和:“请陛下严惩。”
接着,越来越多的大臣附议。
李渊扫了底下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浑身散发颓败气息的裴寂身上:“裴仆射,你当真藏匿了这个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