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猛地挣开钳制,长身直立,怒视裴寂:“我不是犯人,我是开国功臣。裴寂,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陛下命你问询真相,不是让你刑讯逼供的。”
“呵,是吗?”裴寂嘲讽地笑了一下,看着刘文静的目光满是轻蔑:“巫师已经招认,你命他改变气运,以求大业。
“你的姬妾也已经招供,你对陛下早已不满,确有谋反之心......”
“喷你耶耶的狗粪。”
看见裴寂那高高在上轻视他的目光,刘文静就特别生气,当即粗暴地打断裴寂的话:“老子坐得端行得正,没有谋反就是没有谋反。
“哪个小人敢诬陷老子,叫他出来跟老子对质。”
萧瑀微微皱眉,刘文静素日里对待同僚很是有礼,今日频出秽语,脾气比从前暴躁了不少......
“你敢说,你心中没有对陛下不满?没有在府中大发脾气,拿刀砍柱子?”裴寂质问道。
听见最后那句话,刘文静先是一愣,随即大骂:“吃里扒外的贱婢,居然将我府中之事告诉外人......”
“你承认有此事?”裴寂抓住他话里的关键,立刻打断他。
刘文静冷哼:“我砍我自己府邸的柱子,干你何事?”
蠢货。
裴寂在心里骂了一句,嘴里继续诱导他:“既然你承认有此事,就说明你确实常在府中发脾气,对陛下不满......”
刘文静打断裴寂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对陛下不满了,我只是看你不顺眼,骂你几句罢了......”
裴寂又截断刘文静的话:“你为何要骂我?是不是我升官了,你心里不满?”
“没错,我就是对你不满。凭什么我兵败就要被罢黜官爵,还要处死我,你兵败了就只是在牢狱中呆几日?出来后不仅没有被罢官,还升迁了,你凭什么?”刘文静满脸的怨气。
裴寂心中泛起喜意,面上仍严肃说道:“我的官爵是陛下亲封,你对我不满就是对陛下不满。
“臣子犯错,陛下自当处罚,至于处罚轻重,陛下心中自有考量,我等不可妄加揣测。
“当初你兵败受罚,是你的错,你应该反省,而不是怨怪陛下......”
听到这里,刘文静的火气更盛:“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反省?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输了,下次我再赢回来就是了。
“同样是打了败仗,为什么处死我不处死你?”
刘文静越说越气愤,一股脑地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你裴寂才能在我之下,当初图谋大事,是我先定下的计谋,你不过就是出了些钱财。
“晋阳起兵,我为司马,你为长史,地位相当。
“开国之后,我东征西讨,家人无所庇护,而你却独得圣宠,享受荣华富贵,安闲度日。
“你无所作为,却官居左仆射,我为陛下开疆拓土,官衔和赏赐却远远不如你,对此,我是有不满之心......”
闻言,裴寂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他当即拍下惊堂木,喝道:“陛下一向公正,封赏都是依照功劳而定,你自己贪心却怨怪陛下不公,实在是不忠不义。”
“来人啊,把他拉下去,听候发落。”
官差立马上前,抓住刘文静就往外拖。
刘文静火冒三丈,一边挣扎一边大骂:“裴寂你这个小人,不得好死......”
裴寂淡淡地扫了门口一眼,然后对萧瑀说道:“萧尚书,刘文静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他确有谋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