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轨看了他一眼,吩咐道:“让仵作去现场验尸,记录案发现场,把尸体带回府衙来。”
“去查查,从昨天到今天,这些考生都接触过哪些人......”
一连串的命令从窦轨嘴里发出,底下的官员立即去办。
窦轨又看向赵弘安:“昨日我让你看着郭府,不许郭府的人出入,他们中有人出过郭府吗?”
对上窦轨那凌厉的眼神,赵弘安“噗通”跪在地上:“总管恕罪,下官把郭尚书带到您府中之后,再回到郭府时,郭府有一幕僚名叫赵德言的离开了。
“不过,他是在官差的陪同下出去的,他去了韦尚书府中,大概呆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之后就回了郭府,再也没有出来。
“下官有派人盯着韦府,从赵德言进入韦府开始,韦府的人就没有出来过,直到两刻钟前,韦尚书出府来了府衙。”
听完赵弘安的话,韦云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郭行方居然想害他?
倘若赵德言离开后,他府中有人出入,现在岂不是有口也说不清楚?
尽管赵弘安解释得很清楚,郭府中出来的人没有机会作案,但窦轨还是发怒了。
“我说过不许任何人出入郭府,不管是什么理由,赵德言出府是事实,下面的人看管不力,就是你这个上官的失职。”
窦轨大喊:“来人啊,把赵弘安带下去,鞭二十;还有放赵德言离开郭府的那些官差,也鞭二十。”
听见这话,赵弘安的后背又开始痛了,他十天前的鞭伤还没完全好,今日又要挨鞭子......
窦轨的亲卫兵走过来,一人抓一只手,把赵弘安拖到了院子里,当着百姓的面,就开始鞭打。
“啊......唔......”
士兵下手比官差下手更重,赵弘安猝不及防,发出了一声痛呼,但余光瞥见门外的百姓,又紧紧地咬住了牙关,不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这是他人生中最耻辱的一天。
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反驳,因为他确实犯错了。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错,不该受这么严重的惩罚,他也不敢吭声,因为这就是窦轨治下的益州。
有人于心不忍,出声喊道:“赵德言是官差放的,又不是赵郎中放的,何况赵德言出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凭什么罚赵郎中?
“如果说下面的人犯错,上官需要负责,窦总管您是赵郎中的上官,是不是您也应该受罚?”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
然而下一刻,人群中爆发出更大的声音:“没错,说得对。”
“没错,赵郎中不该受罚。”
“赵郎中不该受罚......”
看见外面的骚动,益州刺史脸色发白,摸起惊堂木就重重地拍下去:“肃静,肃静......”
这么一闹,士兵已经鞭打完毕,赵弘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冲门外百姓作揖:“多谢诸位,赵某确实失职了,受罚是应该的。”
“那也不应该罚这么重啊。”有人为他抱不平。
“肃静!”
惊堂木再次响起,周围逐渐安静了下来。
窦轨直起身体,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高声说道:“治乱世就该用重典,如此才能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