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有点酸胀的手臂,在石凳上坐下。
王庾低头与怀里的柯兰对视一眼,心道:这只柯基犬真的很安静,周围这么吵居然都不叫。
她抱着柯兰在袁天罡对面坐下,往张神医的房间瞟了眼,然后压低声音问:“师父,王氏是怎么伤害张师父的?
“情仇?灭家之仇?”
听见“情仇”两个字从王庾嘴里吐出来,袁天罡看着王庾的眼神变得很怪异。
“师父,您看我干什么?事情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您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王庾语气急,手上动作也急,一不小心就抓疼了柯兰。
“汪!!!”柯兰冲王庾露出凶恶的表情。
“啊,柯兰,对不起,我抓疼你了。”王庾连忙给它顺毛,又撸了撸它的脖子:“不疼,不疼。”
顺势往上抚摸它的脸:“是不是很舒服啊?乖......”
“汪~”柯兰闭上眼睛,脸上一副享受的表情。
袁天罡眼神一动。
“师父,您倒是跟我说说呀,我知道了事情原委就不会在张师父面前说错话了。”王庾催促袁天罡。
要是不想说错话可以不说,这小丫头分明就是好奇。
袁天罡暗自腹诽了一句,然后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我知道的不多,但你知道也好,免得以后惹张老儿生气。
“张老儿这人重情重承诺,他原配妻子不幸难产去世后,他为妻子守孝了三年,之后没有再娶,独自抚养儿子。
“后来,在他的儿子七岁时,认识一名女子,这名女子就是李渊的外甥女王氏。
“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王氏进宫之前,害死了张老儿的独子。
“那时,张老儿的独子正准备考童子科,没想到就在考试的前一天,他就......”
提起张神医的儿子,袁天罡的脸上充满了惋惜:“那孩子既聪明又机灵,五岁就能认药材,七岁就能作诗,熟背十经。
“教他的先生曾说,此子若是去参加童子科,必定是榜首。
“只可惜......”
听完之后,王庾唏嘘不已。
正在这时,秋月禀道:“主子,王长史来了。”
王庾往院门口一看,发现王康达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叠纸。
“师父,张师父情绪不稳定,就劳烦您多看顾一下,我忙完就过来看你们。”
王庾起身告退。
走出院门,王庾问王康达:“如何?”
“他们都招供了。”王康达将手中的供词递过去。
王庾随意地翻了翻,吩咐道:“去把府中所有的护卫都召集起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秋月,你去把所有的丫环和婆子也叫到前院去。”
过了一会儿,李府所有下人齐聚在前院。
王庾站在台阶上,一一扫视众人。
直把众人看得忐忑不安,她稚嫩而又威严的声音才响起来:“有一件事,之前我在养病,忘了告诉大家。
“从你们跟随我走出长安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成为了晋阳公主府的人,你们的主子把你们的卖身契都给了我。”
看见那些奴仆变了脸色,王庾缓和了语气,“当然,如果你们不想跟着我,我可以放你们离开,卖身契我也会给你们。
“我要的是忠心于我的人,而不是惦记旧主的人。
“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决定,决定好了,我会给离开的人一笔钱财,就当是我们主仆一场,好聚好散。”
闻言,那些奴仆面面相觑,颇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