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威说:“这些日子,我催促唐国公去征讨刘武周,他却总是以新招募的士兵没有经过训练,冒然去征讨,必定全军覆没为理由推脱。
“我怀疑唐国公有异心,压根儿不想去征讨刘武周。”
赵才附和:“对,李渊那厮根本就没打算听从圣旨去征讨刘武周,他这是抗旨。”
刘世龙犹豫道:“可是,陛下给的一月期限还未到,唐国公也不算是抗旨,说不定过两天他就会出兵去征讨刘武周呢。”
苏威又分析道:“李渊若是没有异心,又怎么会把招募的军队分派给长孙顺德和刘弘基?李世民是他的儿子也就算了,但这两人是什么人?他们可都是逃避兵役的罪犯?早就该斩首的。
“本来上次我放过他们就已经很给李渊面子,岂知他依然不懂避嫌,还将军队交到这样的人手中。
“你们说,他这不是有异心是什么?”
刘世龙沉默了。
“所以,我们必须马上逮捕长孙顺德和刘弘基,以防生变。”
听见苏威的这句话,武士彟坐不住了,他脱口而出:“房国公,不可。”
苏威反问:“为何不可?”
武士彟一滞,又急中生智,回答:“长孙顺德和刘弘基都是唐公的座上宾,如果房国公一定要对他们动手,恐怕会激起事变,引发内讧。”
苏威神情一顿,心想如今刘武周和突厥人虎视眈眈,若是这个时候晋阳内乱,刘武周和突厥人必定趁虚而入,到时候太原沦陷,他和赵才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刘武周和突厥人迟迟不对太原发动进攻,也是因为有李渊坐镇太原的缘故。
等一月之期到了,李渊还没有出兵征讨刘武周,他就能拿着圣旨光明正大地处置李渊。
这样一想,苏威看向赵才,与他交换了一下眼神,赵才冲他微微点头。
于是,两人暂时按捺下心思。
当晚,武士彟悄悄去了一趟唐国公府,将白天的事告诉了李渊。
第二天,武士彟和几个军官在一起喝酒聊天,一个叫田德平的军官说:“我最近老觉得唐国公府的人很不对劲,这次招募士兵也怪怪的,你们有没有感觉到?”
武士彟心里一咯噔,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嘬了一口。
有人附和:“对,我也觉得不对劲,莫不是招募来的新兵不是去征讨刘武周的?”
田德平一听,心中的猜疑更深,他将酒杯往食案上一放,起身道:“我去一趟房国公府,请房国公和赵将军仔细调查一下招募的军队。”
“等等。”
听见武士彟的声音,田德平低头看向他。
武士彟轻咳一声,缓缓说道:“田兄先不要着急,先听我说。
“征讨刘武周的军队隶属唐国公,房国公和赵将军虽然挂着副留守的头衔,但手中没有实权,有什么能力去调查募兵的内情?
“所以,我们不如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田德平心想他说的有道理,遂放弃了去房国公府,重新坐下,端起酒杯就跟大家说:“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武士彟长吁一口气,心中稍安,端起酒杯跟随大家一起碰杯。
可这样的事情他劝阻一次两次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若多来几次,别人也会起疑。
他想他应该给李渊提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