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郅悟改变主意,开始张弛有度地改造之后,府中的人就更有干劲了。
林郅悟站在院子里,看着众人精神抖擞地干活,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脸,开始憧憬王庾住进来的生活。
“主子,中郎将来了。”文泽走到林郅悟身边,向他禀报。
“表兄来了?快请。”
林郅悟很开心,连忙吩咐仆人去准备热茶糕点等物。
苏定方一进院子,就看见林郅悟从石凳上站起来,冲他挥手:“表兄,这里。”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苏定方在林郅悟对面坐下,好奇地扫视周围忙碌的仆人以及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林郅悟“嘿嘿”笑出了声,面含得意:“这不是要成亲了吗,我就让人好好收拾一番府邸,也好给小庾儿一个惊喜。”
苏定方神情一滞,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巴。
看见苏定方的表情,林郅悟觉得很奇怪,要是往常,表兄不夸奖他,肯定也会调侃他一番,今天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表兄,你怎么了?是我把府邸布置得太难看了吗?”
苏定方见林郅悟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你布置得很好看,小庾儿她肯定会喜欢。”
“我也这样觉得。”林郅悟眉飞色舞。
苏定方扯开嘴角,冲他笑了笑。
然而他的笑太过勉强,还带着一丝苦涩,林郅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表兄,是不是陛下不同意我挑的日子?”
收到王庾即将回京的消息后,林郅悟就请表嫂陈青莲去和皇后商议他与王庾的亲事。
他父母早逝,亲人只有表兄苏定方,所以只能请表嫂出面与皇后商议。
他知道这里的风俗,就请人在王庾回京后的日子里挑了个最早的日期,想早日迎娶王庾。
但看苏定方现在的神情,似乎亲事不顺。
林郅悟顿时就急了:“表兄,你快说啊。”
“唉”苏定方叹了口气,只能将实情告知:“大郎,你别着急,先听我说。
“刚才陛下收到从云州来的消息,说是张神医突染恶疾,去世了。”
“什么?”林郅悟惊得碰倒了石桌上的杯子。
杯子骨碌着滚下石桌,苏定方长手一伸,及时接住了杯子,轻轻地放在石桌上。
“那小庾儿她”
林郅悟神情黯然,小庾儿肯定很伤心。
苏定方缓缓说道:“张神医留下遗言,说想回故土,葬在益州,所以小庾儿如今正在去益州的路上。
“等办好了张神医的丧事,小庾儿就会回长安,不过”
林郅悟又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不过,小庾儿说了,张神医没有子女,她身为张神医的徒弟,必须为张神医守孝,至少一年”
“这是应该的。”林郅悟很理解王庾的心情,也赞同她的举动。
下一刻,他脸色僵硬:“这么说来,我和小庾儿的亲事又要往后推迟一年?”
“没错。”苏定方同情地看着林郅悟,“陛下已经同意了,所以”
苏定方轻轻地拍了一下林郅悟的肩膀,以示安慰。
林郅悟微微笑道:“我没事,三年我都等了,还怕再等一年吗?
“不就是一年嘛,我跟小庾儿一起守孝。”
见状,苏定方心中稍安,又与林郅悟说了一会儿话,才告辞离去。
文泽小心翼翼地问:“主子,那我们还继续改造府邸吗?”
“当然要继续。”林郅悟目光坚定,但在触及那些鲜艳的绸带之后,吩咐道:“把红色全部摘下,换淡雅一点的。”
四个月后,皇家狩猎场。
绿树成荫,众少年手持弓箭,骑在高头大马上,各个摩拳擦掌,准备一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