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迎来入冬后的第一场狂风暴雨时,林郅悟收到了王庾的书信。
然而,在看到信纸上的内容后,林郅悟一颗欢欣雀跃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们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小庾儿才这般对我?”盯着信看了许久百思不得其解的林郅悟终于忍不住问身边的人。
二虎站得远,以为王庾在信中写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探询道:“侯爷,晋阳公主对您说了什么?”
“她要是能对我说些什么,我也不至于这般郁闷了。”林郅悟拧着眉,眉宇间除了郁闷,还隐隐透着一股失落。
他实在没忍住,又继续说:“我洋洋洒洒写了十几张,恨不得把长安大大小小的事情告诉她。
“她倒好,每次都只给我回了六个字!
“六个字!她到底是有多懒,才只给我回了六个字?”
说到气愤处,林郅悟摆出的“六”字手势颤抖不已。
从她出征到现在,他总共给她送了三封信,每封信都洋洋洒洒十几张,而她每次回信都只有六个字,这让他怎么想?
他当初写论文都没这么认真过,没想到一片痴心换来的却是......六个字!
太伤心了。
二虎歪着头想了想:“可能是晋阳公主太忙了吧,您也知道晋阳公主是第一次做主帅,面临的还是突厥可汗,她要忙的事可多了。
“一时顾不上也很正常,您就别挑剔了。”
他挑剔?
林郅悟斜眼瞪过去:“我就不信她忙到连多写几个字的时间都没有,就算再忙,总要回答我的问题吧?
“我在信里问了她那么多,吃得好吗?衣服够不够暖和?路上累不累?有没有受伤......她一个问题也没回答。”
害他担心得晚上老是做噩梦,梦见她死在战场上......
王庾的信是文泽拿进来的,是以他离林郅悟比较近,这会儿听见林郅悟的抱怨,就伸长了脖子往书案上看。
“这不是回答了嘛!”文泽指了指书信。
二虎忍不住往前面挪,也伸长了脖子去看。
“这叫回答了?你眼睛是瞎了吗?”林郅悟怒道。
文泽往前走了两步,用手指点着信上的字说:“‘一切安好,勿念’这六个字难道还不够回答您的问题吗?”
林郅悟一时语塞。
他很想说当然不够,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好吧,是他太不淡定了。
二虎看主子还是很难过的模样,有心安慰他:“侯爷,您就别担心了,晋阳公主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她会照顾好自己的,何况她身边还有高娘子呢。
“您也要体谅一下晋阳公主,面对突厥铁骑,晋阳公主肯定时刻绷着不能输了,还要把突厥人赶出去,这很费神的。
“收到您的信还能每次回复您,派人把家书送回长安就已经很不错了,您就知足吧。”
林郅悟也不是真的怪王庾,就是有点郁闷,不过在听到二虎话中“家书”两个字后,心中的郁闷瞬间消散。
“其实,我只是想多知道一点她的事情。”
二虎猛拍了一下书案:“这好办,晋阳公主肯定给陛下和皇后寄了家书,您去见见陛下和皇后肯定能知道不少事情。
“还有,苏将军肯定也寄了家书回去,您去见见陈娘子不就行了嘛。”
林郅悟眸中光芒微闪:“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我这就去。”
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他又返回来,将书案上的信小心翼翼地叠好塞进信封中,再将信封塞到怀里,这才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