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心情不好到极点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会跟左维联系,让左维开解她。
左维告诉她:“只有你最亲、最珍贵的人离世你才能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不然死亡之于每个人都隔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你不知道那种切肤之痛,之后怀抱着对生命敬畏消化这些事情,痛苦的时间总会过去的。”
李桃听了这个话,心里遭受的打击就更大了。
痛苦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特别难熬,就像这个家庭会议,李桃看看时间,从她发表完意见到孟一然说话,她以为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实际上才过去了10分钟。
她仔细的盯着母亲的脸,不敢落下母亲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以免自己错过了母亲真实的想法。
她在发呆,发呆的时候并不是放空了,而是脑子里生出了更多胡乱的想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太多,最后母亲才会得癌症?
最近一段时间,李桃的负罪感盖住了她其他所有的感情诉求,以至于最初发现母亲患下咽癌的时候一度都没有跟孟一然联系。
孟一然的心就如同被放到油锅上烤。
好不容易找到李桃的空闲给她打电话,打三次对方回一次。
她陪着父母在欧洲游学期间,自己都是给石雨楠联系才看到李桃的照片。
笑点那么低的人却没有几次真心喜笑颜开的时候,可以见得李桃的心情差到了什么程度。
视频联系也停了,他们两个人只在微信上聊天。
说话的内容三句离不开治疗方案。
而当孟一然问到她旅行路上有没有什么见闻,今天天气怎么样的时候,李桃就会脱线的回到好像没有下雨。
李桃寝食难安,吃不下,睡不着,从欧洲回来后光速瘦了一圈。
本来就窈窕身材的她已经快逼近左维那种骨感的效果,显的她的眼睛更大了。
几个月的时间不见孟一然,见到后眼神中没有要扑过去的兴奋,只有怎么样也掩饰不住的灰败的情绪,说是厌世脸也不过分。
李桃是个不会欺骗世界也不会欺骗自己的人,她是个什么状态,全部都挂在脸上。
孟一然觉得李桃那管埋怨他一下也好,他还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在她与孟一然团聚那天,孟一然都没有勇气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现在他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想是不是自己就是个罪人?
跟自己有亲血缘关系的弟弟谋害了她的家人,而自己的行为也是刺激对方做出离经叛道选择的导火索。
可是他就算想一力承担了李桃身上所有的负罪感都办不到。
从前李桃看着他的时候,眼里闪烁着璀璨的亮光。
现在她自己没有心情照镜子,额头上还冒出了两个闭口粉刺都不知道。
孟一然轻轻碰了一下她额头上的痘痘,李桃犹疑的喊了一声疼,过了大半晌才想起来回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左维每天给李桃发心灵鸡汤:“今天大侠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好像有点宿命论,但是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一个客观规律,从量的积累才能引起质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