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回过神来,却反而严厉道:“魔兽正在攻城,按照帝国保护法,你现在应该去城中心的避难处,这里只允许十二军机处的人留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通讯器,看样子准备要通报,荔芝啧了一声,抬手打飞通讯器,在士兵吃惊的“你做什么”中,顺手把他也敲晕了。
她能感受到妖丹就在附近,可荔芝却摸不清具体的位置,她烦躁抓了下头,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正要走,身后却传来声音:“小妹妹,等等!”
荔芝回过头,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雌性人类朝她跑来,嘴里还道:“要去避难所吗?我们一起搭个伴吧!”
没看到她正忙么,荔芝不耐烦地别过头,才发现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人类幼崽,看起来就七八岁的模样,她顿了顿,勉强道,“避难所怎么走?”
女人一愣:“你不知道吗?”又很快道,“那你可别乱走,外城区很危险,不知道哪里会窜出来一只魔兽,小妹妹你要跟紧我!”
荔芝很不满自己被看瘪,挺起胸膛:“我……”她忽然一顿,目光朝上,停了两秒,冷声道,“躲开。”
女人:“什么?”
“躲开!”
荔芝大喊起来,三人头上猛地多出一片阴影——一只巨型大鸟从上俯冲而下,荔芝顾不上许多,一脚踢开女人,那大鸟却柿子挑软的捏,张开大嘴,咬住小孩,猛烈挥动双翅,作势要离去。
女人尖叫起来:“我的孩子!”
“闭嘴!”荔芝被她高分贝的声音吵得脑壳疼,朝她吼了一句,手上动作却没停,她一把拽住巨鸟的爪子,仅靠单手就把它给拉了回来,重重砸在地上。
荔芝从来不懂客气两字怎么写,一脚踩上去,只听“咔啦”一声,巨鸟发出一声痛嚎,一根翼骨被碾成两半。
荔芝恶狠狠道:“怎么?当着我的面抢人?”
她干脆直接上手,用力掰开鸟喙,那孩子得以解放,“哇”的一声,哭着跑向他母亲:“妈妈!”
“孩子!”女人蹲下身,用力抱住小孩,见大鸟的爪子动弹了一下,紧张拉住荔芝,“我们快跑!它还没死!”
荔芝:“下一秒就死了。”
她抓住大鸟的脖颈,左右一掰,就像掰断一根饼干般,轻轻松松把它的脖子拧成两段。
鲜血喷泉似得飞溅而出,洒了她一眼,荔芝很随意地一抹,反而把脸抹得更脏了,她回头,看见母子两瞪着她,皆是一副呆滞的表情。
她挑了挑眉:“干嘛?”
问出口,才后知后觉想起人类是一种神经纤细的动物,尤其是女人和小孩,最看不得杀生,荔芝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估计把他们吓到了。
她撇了撇嘴,刚好,她还想找机会摆脱这两人呢,正转身准备离去,衣角却被勾住,荔芝侧过头,那小孩拉着她,对上荔芝的视线整个人一颤,声音都在发抖,却还是坚持道:“姐……姐姐……”他递过来一枚手帕,“擦一擦吧。”
这又是什么阴谋诡计?荔芝狐疑地盯着他,刚想拒绝,一旁女人也开口了,她似乎已经稳定下心神,轻轻拍了下小孩的肩膀,从他手中接过手帕,走到荔芝面前,温声道:“我替你擦吧。”
当女人的手触上她的脸庞时,一股桂花香飘入荔芝鼻尖,她抽动了下鼻子,抬起头——荔芝的人形和十六岁人类小孩差不多高,对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女人道:“你不怕我吗?”
女人的手顿了一下,回答道:“恩……有点怕,”荔芝的眼神冷了下去,却又听她说,“不过你是十二军机处的人吧?你救了我们,为什么要怕呢?”
既然不怕,为什么又表现得这么战战兢兢?荔芝歪了一下头,人类果然是一种矛盾的动物。
她想到什么,眉角一扬,忽然抓住女人衣襟:“不要以为我救了你们,就可以代表什么!”威胁的样子颇像放学后游荡的小太妹,“我最讨厌人类了!”
女人先是一愣,既然露出无奈的笑容:“我知道了,”她的目光有点像老师看无理取闹的孩子,“谢谢你救了我们,”她放下手,对荔芝道,“好啦,现在脸干净了。”
荔芝有点不自然地拨弄了下头发,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终是道:“我不能跟你们去避难所,我要找人,”顿了几秒,伸出手指,没好气地指着一个方向,“从那条路走,应该不会遇上魔兽。”
女人怔了一下,笑起来:“谢谢你,小妹妹。”
“谁是小妹妹,”荔芝嘟哝,“我比你大了几十岁呢……”
但她不敢讲太大声,转身正要走,女人又道:“你要找什么人?或许我能帮上忙?”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荔芝眼睛一亮,连忙道:“西瑞尔!”眨眨眼,改了下称呼,“……西瑞尔将军,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女人思索片刻:“我记得军机处的人说他去镇压城墙塌陷的地方了,”她想了想,指着一个方向,“应该是那里,从刚刚起那里就戒严了,不让任何人过去。”
荔芝大喜,哪里顾得上许多,扔下一句“多谢”!就施展妖力,奔向女人指的方向。
原地,小孩吃惊地张大嘴,抬头问女人:“妈妈,为什么那个姐姐会飞?”
“唔——”女人蹲下身,温柔抚摸他的头,“因为小姐姐是仙女吧,”她想了想,告诫小孩,“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哦。”
小孩点头:“恩!因为姐姐是仙女!”
荔芝全力奔了没几步,就看见一道城墙从地平线上升起,一群人围在一道缺口处,正在与试图闯进来的魔兽对峙。
她迅速扫视一圈,果真在人群里发现一道熟悉的气息——西瑞尔站在不远处,手里同样握着一把镶嵌蓝石的银木仓,面色微凝,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况。
荔芝跑了几步,停下来,缓了几口气,气沉丹田,猛然喊道:“西瑞尔!”
男人素来冷静的脸上罕见露出一丝诧异,他正要回头,刚好荔芝喊出下面一句话——
“快把老娘的妖丹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