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吃惊:“为什么要停药?”
苏蝉夏头埋得极低,都要埋进抱着的枕头里,就在住院的第二天晚上,妈妈带着弟弟过来,说当初她嫁给蝉夏爸爸时,蝉夏刚刚会走路,她养了蝉夏这么多年,本想现在蝉夏长大了,可以帮忙干活尽孝,谁知又查出什么的白血病,听都没听过,还花钱多,都不一定治好。
妈妈临走前,给蝉夏留下一万块钱,说这是他爸爸车祸去世后,人家赔偿的。
妈妈临走前,握着蝉夏的手语重心长道:“囡子啊,这一万块钱就留在这儿。我还有你弟要养,日子过得也不容易,你是个懂事孩子。眼看你这病,花钱像个洞,大夫都说了花上钱也不一定能治好。你看咱家这情况,自从你爸去了,就……”妈妈说着就要抽泣,“乖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从小就懂事,你不能怨我啊,若你能回来,还是我的囡子,若不能回来……唉,就看你的造化了……”
妈妈带着弟弟离去,弟弟临走前,还嚷着跟姐姐要糖吃,被妈妈打了一巴掌,拖走了。
从那以后,蝉夏就再也没见过妈妈和弟弟。
汗水打湿枕头,蝉夏全身疼得要命,缩在被窝里抱着臂膀疼得咬牙切齿。自从那天跟护士说过后,药果然停了大半,只几个救命的药还续着。
“小妹妹,小妹妹……”床边有人轻唤,是隔壁床铺,一个叫小薛的姐姐,这姐姐看起来二十**岁,也是一样的白血病,住院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的家人来过。
一阵疼痛过后,蝉夏颤颤巍巍钻出被窝。
“你这样子不行呢。”小薛道,“就没有其他亲戚了吗?你妈妈可真狠心。”
蝉夏扶着床头坐起来,想去倒杯水喝,摇头道“没有了。”
小薛忙帮忙,将水递给蝉夏,“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看你从早晨到现在,一直躺在床上,等我一下。”小薛说着,快速走出病房,回来时,拿着一个饭盒一碗粥,递给蝉夏道:“趁热乎,快吃。”
蝉夏伸出手又退了回去,摇头道:“我不吃。”
小薛不懂,“你都一天没吃饭了,只喝白开水,哪能饱腹。”
蝉夏嗫嚅道:“|我……我……我没钱还……。”
小薛愣了一下,忽然欠身抱了抱蝉夏,“傻妹妹,姐姐不要你钱,姐姐跟你一样,自从入了这鬼地方,便一个亲人也没了。可这么多年,我不是照样活着。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子,我们都要好吃好喝,好好活着,气死那些弃了我们的人。”
自从有了小薛的开导,蝉夏心情好多了。
小薛能干,在医院打完针,还要自己编竹篮,做花灯去镇上卖,看蝉夏情况好多了,在医生允许情况下,便带蝉夏一起编竹篮,一起去买。
镇东的戏台,唱完戏后,有照相的人,小薛拉着蝉夏合影,询问价格,被蝉夏拒绝,不肯照相,也不肯小薛多花钱。
“好吧。”小薛笑道,“等我们赚够了医药费后,一定要来拍个合影。”
可是,医药费哪有赚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