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寒时杰多了个心眼,他回家就把这些时间、地点、与会人物、所贿银钱全都记在了一本账册上。
这些年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倩娘。
到底是谁知道了他这里有这么一本账册?
难道是有人在他家里安排了探子?
寒时杰一时急怒攻心,又觉心口绞痛,唬的寒蜀椒连忙倒热茶、抚背心。
待寒时杰冷静下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两个月前皇帝病危,大皇子二皇子之争势如水火,寒时杰他们行贿的那方正是大皇子派。
寒时杰和几位生意上的老朋友见面的时候也很是忧心这件事,他们做生意的与当官的不同,若是大皇子成功上位,从龙之功没有他们的份,但大皇子若是败了,大厦倾倒,他们这些底层的花啊草啊,可逃不过这场浩劫。
几位年届不惑的老伙计在那长吁短叹,各出奇招,有说不如现下再向二皇子那边送点银钱过去,表明一下立场?
毕竟他们小小商人,无心党争,之所以向大皇子一脉行贿,也只是因为能给他们生意行方便的人是大皇子的人而已。
可是谁能为他们搭上二皇子的线呢?他们只是偌大京城无数生意人中籍籍无名的小商人,底下人谁都知道他们一向是大皇子这边的人,谁会为他们引荐二皇子的人。
上面的人?上面的人谁又认识他们呢?
也有人说不如暂时弃掉京城的生意,先去外地避避祸,待几年后京城平静了再回来重新开张,无非也是舍点银钱罢了。
但是他们的生意根基都在京城,如何是舍点钱的事?那是身家本钱啊。
几位老伙计坐在那出一个主意驳倒一个主意,愁眉不展。
如是几天,终于有人想到了一个主意,说如果大皇子继位,我们无功无过,生意照样做,但是若是二皇子继位,我们可以改口说当初是被迫行贿,并非主动。
我们众口一词,就说大皇子当初为了银子,特地找我们这些小商人,大肆盘剥勒索,不给钱京城的生意就不让做了。
在座的几位听罢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没有什么证据,就凭他们一张嘴,怕是难以成事。
这时寒时杰突然想到了他的这个账本,或许可以作为证据。
在当时,这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了,谁还顾得上藏私、保密什么的,于是寒时杰坦然说起了账本的事,几位老伙计目露精光。
有这个账本在就有说服力多了,毕竟主动行贿的话谁会傻到记账本,万一账本落到别人手里,那不是大祸临头,连自己一起拉下水?
虽然寒时杰确实是主动行贿,还记了账册。
不过,嘴长在他们身上,怎么说不就是他们一张嘴的事么。
几人商议好了说辞,各自归家。
谁知皇帝又醒了过来,一切风波又掩藏到了幕后。
几位老伙计自觉躲过一劫,也都有默契的不再提这个账册的事。
于是刚听寒蜀椒说账册寒时杰还一下没想起来这茬。
现在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是这些人里出了叛徒,想要独吞这账本,或者最坏的情况,是这个叛徒把这本账册的存在告诉了大皇子党,大皇子党派人来偷这本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