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另一个出口——窗户被她掩上了,不过没关系,只是掩上了并没有上插销,蝉衣一个蜻蜓点水跃到窗前,打开窗户飞身跃到窗下,窗户也不必关,因为之前就是打开的。
刚刚闪到窗户边的实墙后就听见身后书房门推开的声音,蝉衣长出口气,转身提步欲走,一抬眼却先吓得噤声。
书房窗户这面稀稀拉拉种了些树,为了采光好,种的不多,现下又是初秋,树上仅余几支残花,遮不住人。
蝉衣抬眼就看见书房外的小径上站了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小少年,他们也正看着她,眼中满是惊奇。
三人相视无语。
蝉衣看看中年男人,虽然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父亲寒时杰,但完全找不到记忆中父亲的样子了,记忆中父亲的脸没有那么真切,眉目间还是少年人的样子,意气风发。
可是现在的父亲已经是华发早生,眉眼间满是凝重和疲惫。
再看一旁的小小少年,这应该就是弟弟了,他一会看看她,一会看看自己的父亲,似乎在求证什么。
他已经不是那个爱哭着鼻子找姐姐的小屁孩了,虽脸蛋还有点婴儿肥,但是身材抽条,已经是个少年了。
蝉衣见他们看着她,神情复杂,却是不发一言。
低下头思索半晌,转身准备走了。
“且慢,你可是,可是蜀椒?”中年男人声音颤抖着问到,“可是蜀椒回来了?”
蝉衣浑身一震,蜀椒?寒蜀椒,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
她想了想,回过身,“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你和你娘长的一个样.....”寒时杰甚至有点结巴了,生怕她不信,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蜀石,你姐姐是不是,和你娘长的一个样子?”
弟弟重重的点点头,刚才看父亲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姐姐好像娘亲,是不是就是自己小时候被拐子拐走了的姐姐。
寒时杰和寒蜀石带蝉衣去见她的娘亲,当然蝉衣是不认的,她想她才不是要认祖归宗,她只是顺水推舟的顺便见见娘亲,然后,然后就了无牵挂了。
走的是记忆中的道路,到了熟悉的院子,蝉衣还记得自己两个月前的夜晚来到这个院子听到的那句,“夫人,要喝水吗?”
娘亲就住在这个院子里,见一面就走,蝉衣想。
她推开了那扇大白天也紧闭着的房门,室内有点昏暗,充斥着一股药味,蝉衣眯了眯眼睛,稍一打量,房间最里面有坐架子床,床上锦被隆起,躺着个人,边上站着个丫鬟。
蝉衣提步走向了窗边,拔出插销,推开了窗户。
床边的丫鬟立即小声提醒道,“诶,姑娘,夫人吹不得风...”
蝉衣闻声回头,丫鬟倒吸口气,盯着蝉衣的脸却是忘了说话。
蝉衣在亮处,丫鬟却是在床边,光线不甚亮,蝉衣看不清丫鬟的表情,只说道,“虽是吹不得风,但是也不能终日闭着窗户,再加上满屋子的药味,没病也得憋出病来了。”
蝉衣说完转头在窗边立了一会,寒时杰也进来了,他径自走到床边坐下,掖了掖被子,又摆摆手叫丫鬟下去,把门带上。
俯身轻轻唤道,“倩娘,倩娘醒醒,蜀椒回来了,起来看看蜀椒吧倩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