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亲口问话,像宋添这般芝麻绿豆的小官儿不回可不行。
他在堂中行了一礼,便说道:“前些日子六街巷一楼面走水,乃拙荆在京中所开设的绣楼。案子未破,臣有些忧心。”
京中走水,庄文帝略有耳闻。
他敲了敲桌面,看着殿中那个垂头的年轻臣子,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传朕口喻,让大理寺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是。”
太监领命走了。
宋添直接在殿中跪了下来,“谢陛下。”
京中走水一案传进皇帝耳朵,如今口喻都下来了,大理市怎敢待慢。
大理寺卿鲁大人亲自将案子接了过来,点了姜博渊做他的副手。
当初案子陷入僵局,主要是关键证人没有了。
如今再审,姜博渊想起了那个没了消息的摊主。
大理寺的人找了画师,说是要将那人的相貌画出来。
汤山去了,描述了一遍画得不像。
后面阿绣专程带了陆薇过去,画师也不用了,陆薇亲自动手,将那人的模样描了出来。
姜博渊一直站在堂中,看见女人神情专注素手飞舞,不知不觉倒有些看入了神。
他从未见过这般专注的人,好似整个世间都不在她眼中,只有手里的笔带出一丝神韵。
陆薇的画一气呵成,她搁笔,抬头便对上了男人黑亮的双眸。
原本的专注一击便碎,她偏开了头,脸微微有些红。
这时,姜博渊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异,不应该这般去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于是,为了掩饰失态,他上前将画作拿了起来,交给主位上的鲁大人。
鲁大人暗自点头,这绣娘的画功了得,大理寺的画师赶她差远了。
拿到画像,大理寺立即安排了通缉令,后面的事情就是等消息了。
夜里,宋添踩着落雪而归。
他看见阿绣在院门口等她,上前去握了下她的手道:“冷不?别在这儿等我了,注意一下身子。”
要是以往,阿绣仗着自己有孕在身还真不会过来接他,今儿不同,这男人帮了大忙,得好好感谢一番。
“皇上向大理寺下口喻的事情是你做的?”
宋添笑道:“陛下问起,我随口就说了。京中走水非同小可,陛下也想查个究竟。”
真的是随口一说么?
阿绣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自从入朝为官她感觉男人越来越深沉,那种气度慢慢在向她梦境中那个男人靠近。
两人回到房中,阿绣叫人上菜。
“对了,开年之后我可能会外放一些日子。”
宋添突然提起这事,阿绣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陛下的意思?”
宋添摇头,“我猜。”
“你猜?”
阿绣一呛,这都有得猜的么。
“圣心难测,到那天咱们再说吧。”
宋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她还未显怀的肚子,“别的没啥,就是怕你生时我不在。”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想陪着她。
“好了,事情还没个定数呢,别想那么多。”